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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肉身跃迁左手撕开星门(第2页)

“莉亚…雷恩…托姆…”他嘶哑地呼唤着,声音在扭曲的维生舱里显得微弱而空洞。通讯频道里只有一片死寂的沙沙声。

必须出去!必须找到其他人!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剧痛。林风咬着牙,用还能活动的右手抓住旁边一根扭曲的金属支架,用尽全力,将自己沉重的身体一寸寸地从粘稠的缓冲液中拖出来。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了湿透的作战服,带来刺骨的寒意。他重重摔在同样扭曲变形、布满尖锐金属突起的舱内地板上,又是一阵钻心的痛楚。

他喘息着,环顾四周。维生舱的舱门严重变形,卡死了。唯一的出路,就是那道被撕裂的巨大豁口。豁口边缘参差不齐,如同怪兽的獠牙。

林风挣扎着爬到豁口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铁砧号”——这艘曾经承载着他们希望与技术的方舟,此刻如同一具被肢解的、扭曲的金属尸体,凄惨地镶嵌在一块巨大冰晶小行星相对平坦的表面上。舰体从中部几乎断裂,仅靠几根扭曲的龙骨和撕裂的管线勉强相连。原本粗壮的引擎吊舱不翼而飞,只在尾部留下一个巨大的、撕裂状的创口,边缘还残留着熔融后又凝固的痕迹。舰桥区域严重塌陷,观察窗全部粉碎。舰体表面布满了撞击凹坑、贯穿性的撕裂伤以及被高温烧灼出的焦黑痕迹。大大小小的碎片散落在周围冰冷的岩石上,如同为这艘英勇的舰船举行的一场凄凉葬礼。

刺骨的寒风(或者说,是稀薄到近乎真空却又高速流动的冰冷气体流)卷起细碎的冰晶和金属粉尘,拍打在林风脸上,如同刀割。低温迅速带走他体表的温度,作战服湿透的部分开始结冰。失重感并不明显,这块小行星似乎有微弱的重力。

“有人吗?!回答我!”林风用尽力气嘶喊,声音在稀薄的大气中迅速消散,连回声都没有。

死寂。

只有小行星带永恒的风声(物质流的呼啸),以及远处残骸缓慢碰撞发出的、沉闷而遥远的回响。

恐惧,如同这宇宙深寒一样,开始悄然爬上林风的脊背。难道…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断气的呻吟声,从不远处一堆扭曲的金属板下传来!

林风精神一振,不顾全身剧痛,手脚并用地爬过去。声音是从一块严重变形的舱壁残骸下发出的。他奋力掀开沉重的金属板(在微弱重力下依旧异常费力),下面露出的景象让他心头一紧。

是小托姆。

少年蜷缩在一个相对完好的维生座椅残骸里,座椅的缓冲气囊已经瘪了。他脸上毫无血色,嘴角残留着干涸的血迹,额头上有一道狰狞的伤口,被低温冻住了。他身上穿着基础太空作业服,但多处破损,露出下面冻得青紫的皮肤。他双眼紧闭,身体因为寒冷和疼痛而不停地颤抖,那微弱的呻吟正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

“托姆!坚持住!”林风立刻扑过去,检查他的生命体征。脉搏微弱但还有,呼吸极其微弱。失温!外伤!缺氧!

林风迅速脱下自己相对还算完好的外层保温衬里(内层作战服有基础恒温功能),紧紧裹在小托姆身上。然后他环顾四周,在散落的碎片中疯狂翻找。

急救包!氧气瓶!

幸运的是,一个被撞瘪但密封似乎还完好的应急急救箱卡在几根断裂的管线之间。林风将它拽出来,粗暴地撬开,里面基础的止血凝胶、凝血喷雾、密封绷带和…一小罐压缩氧气!虽然只有可怜的两百升标准量,但此刻就是救命的甘泉!

他立刻将氧气面罩扣在小托姆口鼻上,打开阀门。随着纯净氧气的输入,少年青紫的脸色似乎缓和了一丝,呼吸也稍微平稳了一些。林风迅速处理了他额头和身上几处明显的伤口,用凝胶和绷带暂时止血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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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一切,林风才感觉到刺骨的寒冷和失血带来的眩晕几乎要将他吞噬。他靠在冰冷的金属残骸上,喘息着,目光焦急地扫视着这片“铁砧号”的残骸墓地。

“莉亚!雷恩!回答我!”他再次嘶喊,声音因为寒冷和虚弱而颤抖。

“指…指挥官…”一个极其微弱、带着剧烈咳嗽的声音,从“铁砧号”断裂舰体中部一个扭曲的管道口传来!

是雷恩!

林风心头狂跳,挣扎着站起来,踉跄着冲过去。管道口被一块巨大的金属板堵住了一半。他奋力搬开沉重的金属板(左手的剧痛让他几乎晕厥),看到了里面的景象。

雷恩的情况比小托姆更糟。他被卡在两根严重变形、互相挤压的粗大管道之间,晶体化的左臂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灰暗色泽,几道新的、更深的裂痕蔓延开来,甚至有细微的晶体碎片剥落。他的右腿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显然骨折了。作战服胸前一片暗红,是内出血的迹象。头盔面罩碎裂了一半,脸上布满了细小的伤口和冰霜。他脸色灰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和痛苦的痉挛。

“雷恩!撑住!”林风的心沉到了谷底。这种伤势,在这种环境下…他立刻将剩余的止血凝胶喷在雷恩胸前的伤口上(效果微乎其微),又将氧气瓶接上雷恩破损头盔的备用接口。

“咳…咳咳…林风…莉亚…”雷恩艰难地睁开眼,眼神涣散,充满了痛苦,“她…她在主控室…残骸…下面…快去…”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鲜血染红了氧气面罩。

主控室!那几乎是“铁砧号”受损最严重的区域!

林风看着雷恩濒危的状态,又想到生死未卜的莉亚,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绝望几乎要将他压垮。但他不能倒下!

“坚持住!我找到莉亚就来救你!”林风咬着牙,将氧气瓶固定在雷恩身边,又将小托姆挪到相对避风的位置,用能找到的所有隔热材料(破碎的保温层、金属板)将他们尽量围起来,然后毅然转身,朝着“铁砧号”那如同被巨斧劈开的断裂面深处,那片塌陷最严重、最危险的区域爬去。

断裂面内部如同巨兽腐烂的腹腔。巨大的结构件扭曲断裂,尖锐的边缘如同獠牙;断裂的管线垂落下来,像垂死的肠子,有些还冒着电火花或泄露着不明的气体;各种仪器碎片、操作台残骸、破碎的屏幕如同垃圾般堆积在一起。失重感在这里更明显,每一步都要小心避开漂浮的碎片和脚下可能坍塌的结构。

“莉亚!你在哪!”林风的声音在死寂而空旷的废墟中回荡。

没有回应。

只有寒风穿过缝隙发出的呜咽,如同亡魂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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