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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穿过一群已经完全疯狂的人离开这里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好在小丑女的武力值多少有些保障，向两人袭击过来的人多数被她手中看似胡乱挥舞的球棍砸飞到舞池的另一端。这动作看起来轻飘飘的，却有一种别样的暴力美感。

拉娜裹紧了风衣外套默不作声的跟在哈莉身后。在某些漏网之鱼狰狞着面容向自己扑来时，她抬起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的漆黑长伞，将这些袭击者阻挡在周身一米之外的位置。

很快两人前方就再也没有任何的阻拦。

自动门在检测到有人接近后想着两边徐徐打开，哈莉将口中嚼着的口香糖吐到地面上，扛起站着些许红色液体的棒球棍，瞥了拉娜一眼，笑嘻嘻的抢先迈入到了前方看似寂静地城市街道之中。

在即将迈出大门之前，拉娜却鬼使神差的回头望了一眼——

舞池内那些本该混战的人们停了下来，安静地站在原地，朝着拉娜和哈莉的背影望了过来。

闪烁的霓虹灯下，这些丧失理智的人面容并不是那么的清晰，但唯独嘴角边那抹仿若复制粘贴的轻蔑笑容牢牢地印刻在了拉娜眼中。

在他们的身后，有轻薄如烟的灰白雾气正在凝聚，舞池中央原本生机勃勃的人一瞬间半边尸体完全腐烂，大堆的蛆虫与飞蛾从腐烂的尸骨中涌出，笼盖在周围人的身上，重复着相同的过程。

没有惨叫、没有恐慌、逃窜，那些人在拉娜的注视下，面带微笑的与那些蛆虫、飞蛾融为一体，整个舞池内的场景都变得极为不堪入目。

拉娜隐约的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在看着她。

生理性的反胃被她抑制在喉间，拉娜强迫着自己继续看下去。舞池内的蛆虫与蚊蝇托着那些腐烂的尸体聚集在一起，在大批量蛆虫蚊蝇与腐|尸组成的黑白乌云下，有大团触手纠缠而形成的肉|瘤徐徐展开，大堆拼凑而成的内脏，如浩瀚星辰般难以计数的眼球镶嵌在其上，转动着向着拉娜看来。

‘祂’是！

那个禁忌的名字涌在喉咙处，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束缚。

“嘿，你在发什么呆？”

小丑女见拉娜呆愣在酒吧门口，顿时翻起了白眼，动作粗暴的抓住她的手腕，硬是将她从酒吧内拽了出来。

自动门逐渐关闭，拉娜的神智重新回笼。

她看着小丑女不耐烦的表情，大致瞄了眼小丑女的调查员资料，意识到这个人和小丑一样是‘疯子’的她并没有说出自己刚刚看到了什么，随口就找了个理由。

“只是忽然想到，刚刚离开的时候，应该拿一些桌上的筹码的。”拉娜抬起右手搭在自己的脸颊上，有些忧郁的向着自动门关闭后一丝声响都传不出来的酒吧望去，“难道这就是守秘人的贫穷诅咒吗？”

虽然只是个借口，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就处于贫困线上的拉娜还是很轻松的就代入了进去，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心情有些惆怅。

“我也想当一杯奶茶就能够被收买的守秘人。”她嘟哝了一句。

小丑女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看她，忽然嘴角一咧，从胸口处掏出了一把纸钞。

“我怎么可能让他们白白赚我的钱？”小丑女得意洋洋的冲着拉娜挥了挥，很快就把这叠皱皱巴巴看不出数量的钞票拿到嘴唇前面亲了一口，“该去超市大扫货了！”

拉娜回忆了下自己在哥谭收集到的那些阿卡姆常驻罪犯的资料，很是怀疑的看着兴致高昂向着旁边那家做了些伪装，但却弥漫着铁锈味的商铺走去的小丑女。

——你去进货真的用得到钱吗？

不过这个疑问也只是在拉娜脑海中停留了短短不过三秒，虽然按照正常跑团流程，她应该跟着小丑女去那家商铺看看有没有线索，但是想到酒吧内看到的那一幕，拉娜还是决定和小丑女分开行动。

直到确认自己和小丑女相距有五百米后，拉娜才抬手摘下了那副在遭遇数次力量侵蚀后也差不多快要失效了的眼镜。

那双湖底金砂般弥漫神秘色彩的双眸中浮现出这个世界真实的景象。

事情有些出乎拉娜的意料，她并没有如同正义坠落那个模组时那样被传送到濒临崩溃的另一个世界，而是处于附属在这个地球上的亚空间内。

科技系学识储配不足的拉娜没有怎么纠结就放弃了思考亚空间和主世界的区别，而是专注的观察着四周那些无处不在的灰白雾气。在她摘下那副眼镜之后，原本正常的世界就向她展现出了真实的模样。

表面整洁的大楼实则千疮百孔，从建筑风化的程度来看，至少也应该有…几十年的时间了？

拉娜不太确定。

正常来说，风化到这种程度的建筑上都应该会出现些植物和灰尘，可这些残垣断壁上不仅连一根绿色植物多看不到，甚至连半点灰尘都不曾存留。

就像是一瞬间，原本正常的建筑就在某种力量成了如此破败的模样。

拉娜还在思考这种情况出现的原因，四周那些原本平和的灰白雾气却忽然涌动起来，正在忙乱穿梭的虫子们身躯一瞬间僵住，在灰白雾气覆盖在上面之后干瘪下来，徒留躯壳掉落在地面上铺了厚厚一层。

拉娜默然地看着虫子们的躯体掉落在地面后化作青烟融入到四周弥漫的灰白雾气当中，她将插在外套口袋内的手抽出来，按在脸上缓慢地吐出了一口气。

连生命力最顽强的虫子都循环利用成了这种鬼样子，这个亚空间内真的还有活人吗？

她沉默了一瞬，转过身，飞快地沿着来时的那条路向前跑去，同时不忘记打开终端，时不时向着小丑女的调查员界面看一眼。

千万别出事。

拉娜觉得自己已经几乎用上了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

但是这条堪堪达到中学校园操场一圈长度的道路此刻却显得那样漫长，灰白雾气被她的动作惊动，缠绕在她的身侧。

雾气中不断传来神秘古怪的音节，像是在对着她诉说些什么。

在这些拖延拉扯之下，拉娜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越来越慢，她索性直接停在原地，抱住肩膀听起了那些不在地球任何一种语言当中的话语。

作死这种事，守秘人可是比调查员擅长多了。

【回来吧————万物之死、凋零之灰——在这腐朽之国，呼唤永恒者■■■■之名——】

“Mn……”

拉娜神情恍惚张了张嘴，在吐出前一个音节后，从口袋内传来的冰冷痛觉令她骤然清醒，她将不断颤抖的盒子从口袋中取出来，双手捧住。

那些原本萦绕在周侧的灰白雾气如遇天敌，生生分隔成了一片空地。

盒子不断地颤抖，它的外壳在抖动中不断产生裂痕，渐渐地，整个盒子分崩离析，最终展现在拉娜手中的是一片晶莹剔透的绿色晶体。

拉娜搜刮了脑海中所有克苏鲁元素的资料，依然想不出来绿色晶体的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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