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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鸡冠蛇围攻（第2页）
白芷也迅速从药箱中取出几种强效的驱蛇药粉，动作飞快地撒在防御圈的外围地面。然而，这些鸡冠蛇似乎对常规的驱蛇药粉产生了不小的抗性，只是稍微迟疑、骚动了一下，喷吐蛇信感知着空气中的药粉气味，并未像之前的野鸡脖子那样迅速退却，反而因为同伴的死亡和药粉的刺激，显得更加狂躁不安。
情况急转直下，变得岌岌可危！照这样下去，他们的弹药和体力迟早会被这无穷无尽的蛇群和持续的精神干扰消耗殆尽，最终难逃一死！
就在这令人绝望的时刻，李莲花却一直凝神静气，对那些如同魔音灌耳般的扰乱之声几乎充耳不闻。他的目光在快速游走、色彩斑斓的蛇群中冷静地穿梭，耳朵微不可查地高频颤动着，将内力运至双耳经络，极力捕捉着那淹没在无数嘈杂声音之下的、更加细微的、如同无数根细针在玻璃表面刮擦般的奇异声响。
“它们在交流。”李莲花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其他三人因噪音而有些混沌的耳中，“模仿人声只是表象，是迷惑我们的烟雾弹。但它们彼此之间真正的指挥、协调，依靠的是一种更高频的、超出了普通人耳接收范围的震动声波，通过它们头顶的肉冠和身体与岩石、空气的摩擦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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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上双眼，彻底屏蔽掉那些无用的、扰乱心神的噪音，将全部心神和内力灌注于双耳，全力去捕捉、分辨那隐藏在混乱之下的、如同无数细微电流窜动般的独特震动频率。
几个如同漫长世纪的呼吸之后，他猛地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如同暗夜中划过的闪电！目光如电，穿透游走的蛇群，精准无比地直射向洞穴右侧，靠近那漆黑地下河的一块突兀隆起的、布满孔洞的巨大型岩石上方！那里，盘踞着一条体型远超同类、几乎有成人手臂粗细的鸡冠蛇！它的颜色更加鲜艳欲滴，红得如同燃烧的血液，黄得如同熔化的黄金，黑得如同深渊的暗影，头顶的肉冠也更为硕大、饱满、鲜红，如同顶着一朵摇曳的火焰冠冕！它并没有参与下方蛇群的游走和嘶鸣，只是高昂着狰狞的头颅，微微颤动着那醒目的肉冠，仿佛一个冷静的统帅，在无声地发号施令，协调着整个蛇群的行动。
“蛇王！在那里！”李莲花的声音斩钉截铁，手指精准地指向那块岩石的顶端。
“擒贼先擒王！”吴邪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的火光，“胖子，火力掩护！注意节省子弹！李大哥，你有办法接近或者远程攻击它吗？”他知道李莲花身手不凡，但蛇王位置刁钻，前面是汹涌的蛇潮。
李莲花点了点头，目光转向身旁脸色苍白的白芷，语速极快却清晰地问道：“阿芷，你药箱夹层中，那枚以空心神农木雕琢、原本用于驱散瘴气、引导药香的特制木哨，可还带在身上？”
白芷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立刻领悟了他的意图，没有任何犹豫，迅速从药箱一个隐蔽的夹层中，取出一枚约手指长短、通体呈现深褐色、木质细腻、中间镂空的古朴木哨：“在！但这哨子吹响声音尖锐，主要用于惊散毒虫猛兽，或者引导药性，对这些似乎能抵抗声音干扰的鸡冠蛇……有用吗？”她眼中带着疑惑。
“不依靠它发出的声音，而是依靠它产生的‘震动’。”李莲花接过那枚还带着白芷体温的木哨，快速解释道，语气沉稳，“鸡冠蛇依靠高频震动波交流信息，这神农木生于极阳之地，木质结构特殊，天生能共鸣、放大特定的震动频率。若以内力巧妙激发其内部结构，使其产生与蛇王指挥频率相克、或者能覆盖干扰其信号的特殊震动波，或许能打乱它们的指挥系统，甚至暂时阻断它们的‘通讯’！”
说罢，他不再有丝毫耽搁，将木哨含在口中，却并非像寻常吹哨那般鼓动气息。他闭上双眼，体内那精纯平和的扬州慢内力如同涓涓细流，缓缓灌注于木哨那中空的结构之中。他没有追求发出响亮刺耳的声音，而是以一种极其精妙、近乎入微的控制力，让内力在狭小的木质空腔内以特定的频率高速震荡、碰撞、共鸣！一股人耳几乎无法捕捉，但对于感知特定频率的生物而言却如同惊涛骇浪般的无形震动波动，以李莲花为中心，如同水波纹般，悄然向着四周急速扩散开来！
“嗡……”
一股无形的、却带着实质干扰力的涟漪扫过洞穴。
效果立竿见影，甚至超出了预期！
原本井然有序、围绕着四人快速游走、不断施加精神压力的鸡冠蛇群，仿佛瞬间被掐断了指挥链，陷入了巨大的混乱和瘫痪！它们游走的轨迹变得杂乱无章，如同没头苍蝇，彼此碰撞、纠缠，发出的模仿人声也变成了毫无意义的、尖锐刺耳的、充满了困惑和恐慌的嘶鸣。而那条盘踞在岩石上的蛇王，更是表现得焦躁不安，它猛地挺直了上半身，肉冠以前所未有的频率剧烈颤抖着，似乎拼命地想重新建立联系，稳定局势，却被那持续不断的、针对性的无形震动波严重干扰，发出的指挥信号变得断断续续，杂乱不堪。
“有用！太他妈有用了！”王胖子看到这戏剧性的一幕，惊喜地大叫起来，差点喜极而泣。
“机会！”吴邪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求生光芒，当机立断，“李大哥继续维持干扰！胖子，我们想办法干掉那条蛇王！不能再让它重新组织起来！”
王胖子立刻端起枪，眯起一只眼，努力瞄准岩石上方那条焦躁扭动的蛇王。然而，蛇王所在的位置确实刁钻，前面有凹凸不平的岩石遮挡，下方还有不少陷入混乱但依旧在无意识游动的蛇群形成了天然的屏障，很难找到一条干净利落的射击线路，确保一枪毙命。
就在吴邪和王胖子焦急地寻找射击角度，李莲花全力维持内力输出、额头渗出细密汗珠的紧要关头，异变再生！
或许是蛇王感受到了下方传来的、针对它的浓烈杀意，或许是那持续的干扰让它意识到了灭顶之灾，它猛地发出了一声极其尖锐、高亢、穿透力极强的、不同于之前任何声音的凄厉嘶鸣！那嘶鸣声中充满了疯狂与决绝！
那些原本陷入混乱的鸡冠蛇，仿佛接收到了这最后的、不顾一切的、源自本能的终极指令，瞬间停止了无意义的游走和嘶鸣！下一刻，它们如同被注射了兴奋剂，眼中红光大盛，不再有任何战术，不再有任何迷惑，而是如同决堤的彩色狂潮，发疯似的、前仆后继地向着中心的四人发起了最纯粹、最野蛮的自杀式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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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它们拼命了！”白芷花容失色，惊呼出声，手中的银针如同疾风骤雨般疾射而出，精准地刺入几条率先凌空跃起的鸡冠蛇的七寸要害，但更多的毒蛇如同雨点般落下！
吴邪和王胖子也怒吼着，挥舞着手中的匕首和工兵铲，拼命格挡、劈砍。一时间，刀光闪烁，蛇血飞溅，腥臭扑鼻！李莲花则必须集中全部精神维持内力灌注木哨，无法分心他顾，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维持这种高精度、高消耗的内力震荡，对他如今的身体状况而言，负担极重。
蛇群的数量实在太多了，攻势如同狂风暴雨，毫无间隙。王胖子一个不慎，小腿被一条从岩石缝隙中悄无声息钻出的鸡冠蛇狠狠咬中！虽然他反应极快，痛呼一声，反手一刀就将那蛇斩成两段，但伤口处立刻传来一阵强烈的麻痹和灼痛感，整条小腿瞬间变得有些无力。
“胖子！”吴邪目睹此景，目眦欲裂，心中涌起一股绝望。
“妈的！胖爷我没事！别管我！”王胖子咬着牙，额头青筋暴起，强忍着麻痹和剧痛，动作却不可避免地慢了一拍，挥舞工兵铲的速度和力量都大不如前。
眼看防线就要被这疯狂的蛇潮彻底突破，四人性命危在旦夕！李莲花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猛地一咬牙，不顾可能对经脉造成的负担，强行加大了内力的输出！那枚空心神农木哨甚至发出了细微的、不堪重负的“咔咔”声，仿佛下一刻就要碎裂！更加强烈、范围更广的无形震动波如同风暴般扩散开，靠近李莲花周身数尺范围内的几十条鸡冠蛇，竟然如同喝醉了酒一般，行动变得歪歪扭扭，失去了方向感，甚至开始疯狂地互相撕咬、攻击起来，暂时缓解了正面的部分压力。
但这显然是饮鸩止渴，无法持久。李莲花的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鲜红的血迹，体内气血剧烈翻腾，他的身形微微晃动了一下，显然已近极限。
就在这千钧一发、所有人都以为在劫难逃之际——
“咻——！”
一道乌黑的光芒，如同撕裂混沌的远古雷霆，又似来自九幽的死亡宣告，从洞穴另一侧、靠近他们来时通道出口的阴影中，以超越肉眼捕捉极限的速度，激射而出！它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精准无比地、毫无阻碍地贯穿了那条正在岩石上疯狂嘶鸣、下达最后命令的蛇王的头颅！强大的力道甚至带着蛇王的尸体，向后飞退，“铎”地一声，将其死死地钉在了后方坚硬的岩石壁上！蛇王的嘶鸣戛然而止，扭曲的身体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是黑金古刀！
紧接着，三道如同鬼魅般迅捷、带着凛冽杀气的身影，从那片阴影中疾冲而出，如同三把利刃，瞬间切入混乱的战场！正是张起灵、黑瞎子和解雨臣！
张起灵动作没有丝毫停顿，身形如风，直接冲入最密集的蛇群，所过之处，乌黑的刀光如同死神的镰刀，精准而高效，蛇尸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纷纷断落、飞起！黑瞎子双枪齐发，枪声如同爆豆，每一颗子弹都呼啸着钻入试图靠近的鸡冠蛇的头颅或脊柱，枪法神乎其技！解雨臣手中短刀舞动如银蛇出洞，刀光绵密，将扑向他和同伴的毒蛇一一斩落！生力军的加入，尤其是张起灵那恐怖的清场效率，瞬间将岌岌可危、即将崩溃的防线重新稳住，并且向外反推！
蛇王毙命，加上李莲花持续不断的声波干扰和这三位生力军如同猛虎下山般的加入，剩余的鸡冠蛇群终于彻底失去了斗志和指挥核心，发出了惊恐万状的嘶鸣，如同退潮般，争先恐后地退去，迅速消失在洞穴各处黑暗的岩石缝隙、孔洞以及地下河岸边的乱石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洞穴内，终于恢复了它最初的、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地下河那不知疲倦的、空洞的“哗哗”水声，以及劫后余生的众人那无法控制的、粗重如同风箱般的喘息声，在空旷的洞穴中显得格外清晰。
“小哥！瞎子！小花！”吴邪看到如同神兵天降的三人，激动得声音都带着哽咽，几乎要哭出来，“你们……你们怎么过来的？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解雨臣甩了甩短刀上沾染的粘稠蛇血，平复了一下呼吸，解释道：“你们进入这建筑后不久，我们在阵法外围反复探查，发现东南角有一处区域，可能因为年代太过久远，或者地质变动，导致能量运行出现了细微的破损和滞涩，气机相对其他地方要薄弱一些。小哥当机立断，用黑金古刀强行攻击那处薄弱点，短暂地撕开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能量裂隙，我们三人才险之又险地冲了过来。一路循着你在入口刻下的记号，不敢耽搁，疾奔至此，幸好……赶上了。”他说到最后，也松了口气，显然刚才的情形也是万分危急。
黑瞎子收起双枪，看着脸色苍白、嘴角还带着一丝血迹的李莲花，以及地上那枚已经布满裂纹、显然报废的空心神农木哨，吹了声口哨，语气中充满了惊叹和佩服：“李大夫，可以啊！真人不露相！这招……声波攻击？内力共振？够绝的！胖爷我算是开眼了！要不是你这一手搅乱了它们的阵脚，就算我们赶过来，估计也得陷入苦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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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缓缓放下那枚彻底损毁的木哨，用衣袖拭去嘴角的血迹，长舒了一口气，体内翻腾不休的气血在他的刻意引导下渐渐平复。他对黑瞎子微微笑了笑，语气依旧温和：“黑兄过奖了，情急之下，不得已而为之，侥幸奏效而已。”他并未多言自己的损耗。
白芷立刻上前，先是担忧地看了李莲花一眼，见他眼神示意无碍，才迅速蹲下身，仔细检查王胖子小腿上的伤口。伤口周围已经乌黑肿胀，两个细小的牙孔不断渗出黑血。她动作娴熟地用银针刺穴，阻止毒素上行，然后迅速清理伤口，敷上强效的解毒生肌膏，又喂他服下内服的解毒丸。“还好，发现得及时，这鸡冠蛇的毒性虽烈，但主要是麻痹和破坏血液，并非立刻致命的神经毒素。伤口处理得当，按时服药，休养几日便无大碍了。”她仔细检查后，松了口气，对紧张注视的吴邪说道。
王胖子瘫坐在地上，背靠着一块冰冷的岩石，看着满地狼藉、色彩斑斓的蛇尸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腥臭气味，后怕不已地拍着胸口：“他奶奶的，这西王母宫里尽是些会精神攻击、玩脏套路的玩意儿！又是幻听又是蛇海战术，防不胜防啊！胖爷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别人叫我了！”
张起灵走到那块岩石壁前，面无表情地拔回了自己的黑金古刀，沉默地擦拭着刀身上沾染的污血。他的目光扫过正在调息的李莲花，在那枚碎裂的木哨和对方苍白的脸上微微停顿了一瞬，随即移开，什么也没说。但那眼神中惯有的冰冷，似乎融化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
经历了一场与诡异蛇群斗智斗勇、险死还生的残酷搏杀，队伍在经历短暂的分离后，终于再次完整地汇合在一起。虽然人人带伤，精疲力尽，内力、弹药消耗巨大，但一种历经生死考验、彼此信赖、互相扶持的凝聚力，却在此刻变得空前强大和牢固。他们互相搀扶着，处理伤口，分享所剩不多的清水和食物，短暂地休整。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地下河那深不见底的下游方向。那里，黑暗更加浓重，幽邃更深，仿佛通往更加不可测、更加凶险的未知深渊。西王母宫那隐藏了无数秘密的真正核心，似乎依旧在遥远的前方，静静地等待着这群不速之客的到来。
（第十三章鸡冠蛇围攻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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