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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决战蛇母（第2页）
他的身影在那如同山洞般的巨口前，渺小得如同狂风中的一粒尘埃，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那无尽的黑暗和利齿彻底吞噬、嚼碎。然而，他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眼神平静深邃如同古井，只有计算到毫厘的精准与决绝。在蛇口上下颚带着腥风即将猛然合拢、利齿即将触及他衣角的瞬间，他足尖在蛇母下颚一片格外巨大的鳞甲上如同蜻蜓点水般轻轻一踏，身体借助那微乎其微的反作用力，如同完全失去了重量般向上飘飞而起，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足以咬碎钢铁的致命咬合！与此同时，他的手掌在蛇母粗糙如花岗岩的鼻梁上巧妙一按，身形如同灵鹤翻飞，借力再次拔高，稳稳地落在了蛇母那布满褶皱和坚硬角质层的头顶！
“莲花——！”白芷被吴邪和王胖子接住，回头恰好看到这惊险万分的一幕，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失声惊呼，脸色煞白。
蛇母立刻感觉到头顶上多了一个“异物”，这对于它而言是绝对的挑衅！它变得更加狂躁暴怒，开始疯狂地、毫无规律地甩动那庞大无比的头颅，时而猛砸向地面，时而高速左右摇晃，想要将头顶那只“小虫子”狠狠摔下来，碾成肉泥。李莲花双足如同在这颠簸狂乱的“平台”上生了根，以深厚的内力化解着一波波巨大的冲击力和离心力，身形随着蛇首的摆动而自然起伏，竟始终稳稳立于其上。
他并指如剑，将凝练到极致的扬州慢内力化作无形无质却锋锐无比的气劲，如同最纤细坚韧的钢针，试图寻隙刺入蛇母鳞甲之间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缝隙，攻击其下的血肉与神经要害。
然而，蛇母的防御力实在强得变态。李莲花那足以洞穿金石的内力气劲，刺入鳞甲缝隙后，如同泥牛入海，只能激起蛇母更加旺盛的怒火和更疯狂的甩动，仿佛只是在给它挠痒痒。
“它的弱点可能在嘴里，或者眼睛附近！那里鳞甲可能最薄！”解雨臣在下方一边艰难地劈砍着依旧不断涌上的黑毛蛇，一边仰头用尽全力大声提醒，他的声音在蛇母的咆哮和枪声中显得微弱。
张起灵压下翻涌的气血，再次悍不畏死地冲上，与黑瞎子打出精妙配合。张起灵以灵活的身法和凌厉的刀光吸引蛇母的注意力，黑瞎子则凭借精准的枪法，试图将子弹射入蛇母相对脆弱、试图吞噬张起灵而张开的巨口内部。然而蛇母反应极快，每次都能及时闭合或偏转头颅，子弹大多打在它的外颚或牙齿上，收效甚微。
王胖子腿上旧伤未愈，行动本就迟缓，此刻和吴邪一起，在白芷不断抛洒出的驱蛇药粉和神出鬼没的银针掩护下，勉强抵挡着仿佛杀之不尽的黑毛蛇，已是左支右绌，险象环生。王胖子更是怪叫连连：“胖爷我今儿个要是交代在这儿，做鬼也得天天晚上去找西王母老太太打麻将，赢光她的裤衩子！”
场面混乱、惨烈、绝望到了极点！蛇母的无可匹敌，黑毛蛇潮的无穷无尽，陨玉那不断干扰心神、削弱战力的诡异嗡鸣，让每个人都深陷泥沼，看不到丝毫生机！
李莲花立于狂乱颠簸的蛇母头顶，狂风吹得他衣袂猎猎作响，发丝飞扬。他感受着身下这庞然大物所蕴含的、足以毁灭一切的恐怖力量，心念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飞转。硬拼，绝对是死路一条，甚至连给对方造成重创都做不到。他的目光急速扫过下方——苦苦支撑、伤痕累累的众人，脸色苍白如纸、内力与药粉都即将耗尽却仍在奋力施为的白芷，最后，他的视线定格在了那尊散发着不祥幽光、仿佛是一切源头与核心的巨大陨玉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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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极其大胆、近乎疯狂、堪称火中取栗的冒险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心间！
他深吸一口气，运足内力，对着下方正竭力吸引蛇母注意力的张起灵和黑瞎子，用清晰而沉稳的声音大声喊道：“张兄弟！黑爷！想办法，把它引向陨玉！”
张起灵闻言，眸光骤然一闪，瞬间便领会了李莲花那匪夷所思的意图！他没有丝毫迟疑，刀势一变，更加专注于挑衅和引导。黑瞎子虽然一时没完全搞懂这“驱蛇撞石”的用意，但出于对李莲花那神鬼莫测的智慧和惊人胆识的绝对信任，连半个磕巴都没打，立刻大声回应：“得嘞！看瞎爷我给你表演个‘瞎子引路’，保证把这大长虫带到沟里去！”
两人瞬间改变战术，不再徒劳地攻击蛇母坚不可摧的身躯，而是开始有意识地将所有攻击——刀光、子弹，甚至挑衅的呼喝声——都集中在蛇母的头部，尤其是它的感官器官附近，同时且战且退，非常有技巧性地向着那块幽绿色的巨大陨玉方向移动。
蛇母被这两个“小虫子”不断骚扰眼睛、鼻孔和嘴巴，果然被彻底激怒，猩红的巨眼中暴虐之色更浓。它那庞大的身躯轰然扭转，放弃了头顶上那个暂时奈何不得的“跳蚤”，追着给它带来更多不适感的张起灵和黑瞎子，如同一辆失控的山峦碾压机，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向着陨玉狠狠冲撞过去！
就在蛇母那庞大的头颅即将靠近陨玉，那幽绿色的光芒几乎要触及它颈部鳞片的瞬间——
立于蛇首之上的李莲花，眼中精光爆射！他猛然将全身的扬州慢内力毫无保留地提升到极致！丹田气海如同沸腾，精纯、温和而充满磅礴生机的内力如同浩荡长江，奔涌向他双臂经脉！然而，他并没有将这些内力用于攻击身下的蛇母，而是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他双掌猛然向下虚按，将这股与陨玉阴冷、狂暴、混乱能量属性截然相反的温和内力，如同引导洪水泄闸一般，猛地、毫无保留地灌注向近在咫尺的陨玉表面！
他是在进行一场惊天豪赌！赌这陨玉的诡异能量，对于蛇母这种完全依赖其力量异变、生存的“衍生物”或“寄生体”，存在着某种天生的克制、排斥，甚至是……毁灭性的净化机制！他要以自身内力为药引，强行激化这锅“死水”，让它沸腾、爆炸！
果然！奇迹或者说灾难，发生了！
当李莲花那精纯浩然的扬州慢内力，如同冷水滴入滚油般，与陨玉表面那阴冷狂暴的能量场猛烈接触的刹那——
“嗡————————！！！！！！！”
整个巨大的幽绿色岩石，猛地剧烈一震！仿佛沉睡的太古星核被强行激活！原本相对稳定扩散的能量场，瞬间变得极度混乱、扭曲、狂暴！一股肉眼可见的、如同水波般剧烈扭曲了光线的恐怖能量冲击波，以陨玉为中心，呈球形猛地向四周急速扩散开来！冲击波所过之处，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尖啸！
而首当其冲的，就是几乎将大半个身子都贴在陨玉上的蛇母！
“嘶嗷————————————————！！！”
蛇母发出了有史以来最凄厉、最痛苦、仿佛源自灵魂被撕裂的惨嚎！那幽绿色的能量冲击波，对于它而言，仿佛不再是滋养之源，而是变成了最致命的毒药，最灼热的业火，最恐怖的天敌克星！它那覆盖着厚重鳞甲、连黑金古刀都难以破防的身体，在被能量波扫过的瞬间，竟然如同被泼上了无形的王水，冒起了滚滚的、带着恶臭的浓烟！坚不可摧的鳞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大片大片地变得焦黑、剥落、融化，露出下面如同被强酸腐蚀般迅速溃烂、蠕动的血肉！它那庞大的身躯疯狂地、绝望地扭动、挣扎，想要远离那块此刻在它眼中比地狱更可怕的陨玉，但那混乱的能量场似乎对它有某种诡异的吸附和禁锢力，让它所有的动作都变得无比迟滞、僵硬，只能在原地承受着仿佛凌迟般的巨大痛苦！
而那些如同跗骨之蛆般汹涌的黑毛蛇潮，在被这无差别的能量冲击波扫过的瞬间，更是如同被投入炼钢炉的冰雪，成片成片地瞬间僵直、剧烈抽搐，然后就在众人眼前，诡异地从内部崩解，化作漫天飞舞的黑色灰烬！几乎是眨眼之间，那令人绝望的黑色潮水，就被彻底“净化”一空，只剩下满地狼藉的粘液和少许未被完全气化的残骸！
这突如其来、颠覆认知的惊天逆转，让劫后余生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般僵在原地。
“我……我滴个老天爷亲姥姥哎！李、李老弟！你……你他娘的对这石头干了什么？！这是……这是充值了还是念咒语了？！”王胖子张着大嘴，看着瞬间空荡了大半、只剩下垂死蛇母在哀嚎的空间，眼珠子瞪得溜圆，差点把手里的枪都给扔了，说话都结巴起来。
张起灵和黑瞎子趁机迅速脱离危险区域，撤回吴邪和白芷身边，两人脸上也写满了难以掩饰的震惊与难以置信，看着那在能量风暴中痛苦翻滚的蛇母，以及傲立于蛇首、衣袂飘飞、脸色苍白却目光沉静的李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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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瞬间明悟了李莲花那堪称神来之笔的险招！他是以自身为媒介，以内力为钥匙，强行撬动了陨玉的能量平衡，引发了针对蛇母这种“畸变体”的、类似于免疫系统清除病毒般的本能反应！这无异于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一个把控不住，他自己首当其冲就会被那彻底失控的狂暴能量撕成碎片！
“莲花！快下来！能量不稳定！”白芷顾不上其他，用尽全身力气，带着哭腔焦急地嘶喊，心脏因为后怕和担忧而剧烈抽痛。
李莲花在蛇母因剧痛而最后一次疯狂向上甩动头颅、试图将他抛飞的瞬间，看准那稍纵即逝的力道，婆娑步再次精妙绝伦地施展而出，身形如同失去了所有重量，顺着那股抛掷之力轻飘飘地向后荡开，如同谪仙临凡，又如柳絮随风，最终稳稳地落在众人身前不远处。他的脚步微微踉跄了一下，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嘴角那抹鲜红的血迹愈发刺眼，显然刚才那一下强行引动陨玉能量的反噬，以及能量冲击的余波，让他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五脏六腑都如同移位般剧痛。
而此时，遭受了前所未有重创的蛇母，已经彻底陷入了濒死的疯狂。它不再理会给它带来终极痛苦的“小虫子”们，而是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疯狂地、绝望地用自己的头颅和身躯，一次又一次地撞击、撕咬着那块幽绿色的、此刻在它感知中如同恶魔之心的陨玉！巨大的、沉闷的撞击声，混合着它那越来越微弱的凄厉哀嚎，以及陨玉能量不稳定带来的、忽明忽暗的刺目光芒，共同奏响了一曲来自远古造物的毁灭悲歌。
“快走！这地方要撑不住了！”解雨臣当机立断，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他清晰地看到，在蛇母疯狂的撞击和能量冲击的持续作用下，穹顶上已经开始有大小不一的碎石簌簌落下，周围的岩壁也出现了明显的裂纹，整个西王母宫的核心，正处于崩塌的边缘！“原路返回！快！”
众人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不敢有丝毫怠慢。黑瞎子和解雨臣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搀扶住内力耗损过巨、显然已无力自行快速撤离的李莲花。吴邪和王胖子则护着同样虚弱、忧心忡忡的白芷。张起灵强忍着内腑震荡的不适，手持黑金古刀断后。
一行人用最快的速度，沿着来时的宽阔甬道，向着瀑布入口的方向亡命奔逃。
身后，是蛇母垂死挣扎那地动山摇般的恐怖动静，是陨玉能量失控爆发出的、如同极光般扭曲绚烂却充满毁灭气息的光芒，是整个西王母宫核心在彻底分崩离析前发出的、令人胆寒的呻吟与崩塌巨响……
这场始于诡异蛇潮、终于陨玉惊变的惨烈决战，以这样一种谁也未曾预料到的、近乎同归于尽的方式，落下了沉重而血腥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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