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的煤气灯光被甩在身后,埃德蒙步入三一学院庭院冰冷的夜色中。
初冬的寒风卷起枯叶,刮过石砌地面,发出细碎而持续的声响,像是无数低语在黑暗中徘徊。
他提着公文包,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那里面装着图灵留下的、写满未来公式的便签,也装着老陈密报上“医药费已结清”那六个字的千钧重量。
希望与绝望,未来与当下,在他胸腔里撕扯。他需要图灵的智慧带来的那线曙光,更需要能立刻止血的绷带。
他的宿舍房间,窗扉紧闭,壁炉里只有冰冷的灰烬。
寒意从石墙渗出,渗透骨髓。
书桌上,除了摊开的《细胞生理学》和《数论基础》,还多了一卷边缘磨损的羊皮纸。那是沃波尔上次来访时,应他要求,通过翻倒巷那些不见光的渠道搜集来的书目。
几个烫金的标题在油灯的光晕下显得格外狰狞:《隐迹与强制显现》、《意志的枷锁与非自愿吐真》、《痛苦共鸣与灵魂烙印》。
埃德蒙站在桌边,没有立刻坐下。他的目光掠过那些书名,深绿色的眼眸里像是蒙上了一层冰雾,隔绝了所有情绪。
他解开呢子大衣的扣子,动作有些迟缓,仿佛那件普通的外套也沾染了远东风尘与血腥的重量。
他将大衣挂好,手指无意间触碰到口袋里的硬物——图灵给的那块用锡纸仔细包裹的巧克力。
他拿出巧克力,锡纸在寂静的房间里发出细微的、刺耳的摩擦声。
他没有打开,只是将它放在那卷危险书目的旁边。
他想到了汤姆。
那孩子最近一封信里,用一种近乎炫耀的、刻意压制的平静语气提到古代如尼文进入了“实际符文解析阶段”,并“偶然发现了几种有趣的、涉及精神影响的古代魔法应用”。
汤姆在试探,在展示獠牙,也在渴求认可。
同时,他也提到了斯拉格霍恩那个俱乐部,字里行间透着对其中人际网络的精细观察和一种本能的、对影响力的攫取欲。
埃德蒙走到窗边,撩开厚重的窗帘一角。
窗外,剑桥沉睡着,静谧而古老。
而远东,黑夜中正有船只被迫改道,联络点被连根拔起,像老周那样的人,沉默地付出着最终的“医药费”。
他需要情报,需要更快、更直接地撬开那些紧闭的嘴,需要斩断伸向他的运输线的黑手。
魔法,这条他一度视为归家途径和赚钱工具的道路,此刻显露出它狰狞而高效的一面。
他回到书桌前,坐下。
羊皮纸摊开,羽毛笔在一旁。他没有立刻动笔,而是先拿起那本《意志的枷锁与非自愿吐真》,翻开了第一页。
里面的字符扭曲,插图描绘着精神被魔力强行撕扯的可怖场景,咒语描述直接而残酷。一股混合着霉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精神层面的腥气扑面而来。
他的胃部微微痉挛,来自另一个时代的灵魂在本能地抗拒。
但他没有合上书。
他的目光变得专注,像是解剖一具危险的标本,开始分析其中一个咒语的魔力结构,寻找其作用于记忆区域的特定回路,评估其可能造成的不可逆损伤,以及…如何将其威力控制在“只吐真,不致命”的狭窄范围内。
他的指尖划过书页上某个描绘着精神拷问的插图,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那块染血的粗布。
过了不知多久,他才放下那本黑暗的书卷,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
他拿起羽毛笔,在墨水瓶中蘸饱了墨水,笔尖悬在空白的羊皮纸上空,一滴浓黑的墨汁积聚,欲坠未坠。
他终于落笔。
汤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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