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这种以下犯上的贱婢就该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有人不服气,相互推搡谩骂着,闹哄哄地乱成一团。
江怀贞面无表情地立在那里,仿佛这些事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直到裤脚被拉了拉。
她低头一看,只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妪泪眼婆娑地抬头看她,将手里一个沉甸甸的包裹塞进她裤脚底下,轻声哀求道:“小江大人……求求你……让她走得轻松一些……”
老妪旁边站着几个衣衫褴褛的男女老幼,皆面露悲痛之色。
这些人正是那死囚的家人。
她们在贿赂她,求她动手的时候干脆利落一些,别让那婢女死得太痛苦……
死囚家属贿赂刽子手的事,江怀贞不是第一次听过,以前江贵还活着的时候,有时候两人一起砍冬瓜,他也会跟她说这些细细碎碎的事。
她问:“爹收了那些贿赂了吗?”
江贵道:“都送上门了咋不收,不就是一刀子的事吗,大家都得偿所愿,不然就靠一年砍五六个犯人,爹怎么养这个家?”
当时她还不能理解,如今这件事情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竟有些浑身发寒的感觉。
就在这时,边上的差役走过来,弯着腰,冲着台下的那些人挥舞着手中的棍子,呵斥道:“走走走——别在这里影响行刑——”
老妪被往外推着,回头望着江怀贞喊道:“小江大人——不要折磨她——她受得够够的了——”
江怀贞两张薄唇紧紧抿着,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没有回应她的眼神。
刑场里挤进来的人越来越多,身边差役们在台上走来走去,反反复复念着犯人的罪行,她借着整理裤脚的动作,弯腰将塞在鞋筒里一包沉甸甸的铜板拿起来,塞到腰上的口袋里。
而人群里,林霜也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
直到监斩官高声喊道:“时辰到,开斩——”
江怀贞提刀向前,走到犯人身后。
令牌落地,她的大刀高高挥起。
台下有人哭,也有人喊:“让她不得好死——”“割她个九九八十一刀再让她死,背主弑主的贱人——”
天上稀疏的一束光线投射在刀身上,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
大刀向下一挥,众人还来不及眨眼,人头已经落地。
行刑结束了。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不满的声音,“那刽子手听不懂人话是吧——”“这龟孙——是不是有人给银子了,我们的人没有给吗?”
江怀贞似乎没有听到周边的纷纷议论,将黑布裹在刀身上,头也不回地离开刑场,朝衙门的方向去。
林霜远远跟着她,看着她进了衙门。
江怀贞这次拿到了一两银子,也许是一两太少了,小吏懒得克扣。也许是胡桂英跟着她去了户房,那小吏不好当着旁人的面做手脚,把一两银子给了她。
她极力让自己忽略掉方才刑场上女犯人低垂的头颅,还有场边那老妪泪眼婆娑的脸,强迫自己计算一下,这一两银子,分成昨天晚上林霜说的那三份,每一份应该是多少钱?
甚至连耳边胡桂英那叽叽喳喳的声音,她也没曾在意她说什么。
直到要走出衙门的时候,她突然问道:“那赵梅儿的家,是在哪里?”
赵梅儿,正是弑主的那名下人,今日被江怀贞行刑的女囚犯。
林霜站在衙门外边,给一个问路人指了路以后,等转回头,发现去了一身红衣的江怀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了衙门,不过并没有朝平日她们出城的东门走去,而是往西门的方向。
她连忙跟了上去。
出了西门的江怀贞,按照胡桂英给的地址,在一个叫汉村村子里,找到了赵梅儿破破烂烂的家。
赵家人刚从刑场回来,一家人哭哭啼啼地往家里走,等到了家,却看到了立在门外的江怀贞。
那老妪正是赵梅儿的祖母,即便两眼浑浊,却也一眼认出了眼前这人这正是给孙女行刑的刽子手。
想到她刚刚干脆利落的一刀没让孙女受太多苦,赶忙颤颤巍巍跪下,要向她道谢。
江怀贞赶忙将她扶起,随后从口袋掏出她方才塞给她的那一袋铜钱,放到她手中,也未言一词,便转身离开了赵家。
老妪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拿着钱袋,忍不住哭道:“这世上,也不是没有好人啊……”
“梅儿,我可怜的孩儿——怎么你就不遇到好人啊——”
旁边几人皆痛哭不已。
江怀贞紧紧握着手里的刀,面无表情地,任由那一声声哭喊声浸入耳中。
不过才走出二十来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猛地一转头,看到了房子转角处站着个素衣姑娘,一双眼睛正柔软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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