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的风,像一把钝刀子,在人脸上来回刮了整夜。天光未亮,四道身影已伏在断崖裂隙深处,衣角被冻得硬邦邦的,一动就发出纸片撕裂般的脆响。
冉诗语把《幻灵仙典》贴在胸口,书页温热,像是揣了只刚出炉的烧饼。她悄悄吸了口气——这秘籍最近越来越有脾气了,前脚刚从归魂谷撤出,后脚就开始发烫,仿佛里头住着个急性子厨子,非得催她赶紧下锅炒菜。
“你那书……是不是该放洗衣机里甩两圈?”南宫笑天趴在一旁,小声嘀咕,“再这么烧下去,我都怕它自燃了,到时候咱们连个火折子都省了。”
“闭嘴。”苍幺妹一肘怼在他肋骨上,“你懂啥?这是高能预警,不是家电短路。”
北冥没说话,目光死死盯着远处废墟中央那座青铜灯台。昨夜灯影中浮现的人脸,还在他识海里打转。那眉骨、那鼻梁、那嘴角压根不像爹,倒像是爹的魂魄被人拿去翻模重铸了一遍。
他下意识摸了摸腰后的莲花布角。那块旧布如今渗出的檀香淡得几乎闻不到,可指尖触到的一瞬,心口还是猛地抽了一下,像有人隔着时空拧了他一把。
“要开始了。”冉诗语低声说。
她将秘籍缓缓摊开,掌心轻压书页,默念咒文。金光自纸面浮起,细若游丝,如蛛网般悄然铺展。这不是强攻,而是偷窥——用最温柔的手法,撩开命运帷幕的一角。
能量脉络在虚空中显现。青灰色的灵气如溪流般汇入灯台,却被一道暗红细线从中截走,蜿蜒向北,直指魔域边界。那线条极细,却带着某种令人作呕的黏稠感,像血管里爬行的寄生虫。
“我去你大爷的!”苍幺妹咬牙,“这哪是续香火?这是搞跨境灵力走私啊!”
“冷静点。”冉诗语声音发紧,“他们不是在修复传承,是在养蛊。每盏灯点燃,就有一股灵韵被抽走,喂给那个不知道藏在哪的‘主脑’。”
南宫笑天掏出《异闻录·卷七》,翻到那页新显字迹的地方,反复看了三遍,忽然抬头:“你们说……会不会其实千灯古派早就没了,现在只剩一群残魂在自动播放录音?就像我家门口那个坏掉的喇叭,天天循环喊‘清仓大甩卖’,其实店里早没人了。”
“你家店员是你妈。”苍幺妹冷笑,“她还活着,所以不是录音。”
“可万一……”南宫笑天还想辩,却被北冥突然的动作打断。
他整个人僵住,瞳孔剧烈收缩,额角暴起青筋,手指深深抠进岩缝,指甲崩裂也不觉痛。一股灼热从识海深处炸开,仿佛有千万根烧红的针扎进脑子。
“北冥!”冉诗语伸手想扶,却被他猛地甩开。
眼前景象骤变。
百年前,雪落无声。一座莲形石匣静静置于祭坛中央,白衣男子俯身,将一名婴孩轻轻放入其中。襁褓上绣着半朵金色莲花,纹路与他腰后那块布角严丝合缝。
“此子承灯,命系一线。”男子低语,声音沙哑如砂纸磨过枯木,“若九灯齐燃,魂渊启封,他便是钥匙,也是祭品。”
画面戛然而止。
北冥喉头一甜,差点呕出血来。他跪在地上,呼吸粗重,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浸透内衫。
“你看到啥了?”苍幺妹一把抓住他后颈,四川话脱口而出,“莫装深沉!你要是憋死在这,老子还得给你收尸,累得很!”
她掌心一震,灵力灌入,短暂冲散识海淤堵。北冥喘了几口气,眼神逐渐清明。
“我……是继承者。”他嗓音嘶哑,“那灯影里的人……是我父亲。他在等一个人回去,但那个人一旦回去,就会被阵法吞噬,成为维持‘魂渊大阵’运转的薪柴。”
空气凝固了一秒。
“所以说,”南宫笑天干笑两声,“我们现在不是在查案,是在看恐怖片预告片?主角越接近真相,死得越惨?”
“也不是没救。”冉诗语翻开秘籍,调出那段血字残文:“魂归者……燃心灯……续香火。”她指尖划过“续香火”三字,冷笑,“他们说得可真好听。所谓‘续香火’,根本不是传承,是掠夺。活人的灵韵被抽走,喂给那些不肯投胎的老鬼,让他们赖在人间当钉子户。”
“那底部那个倒悬的灯形符号呢?”苍幺妹问。
“逆命阵眼。”冉诗语声音沉了下来,“正常祭祀是灯向上,祈愿升天。可这个阵眼是灯倒挂,意味着逆转生死法则——死者归来,生者为奴。一旦九灯齐燃,整个修真界的神志都会被操控,变成行尸走肉。”
南宫笑天听得腿软,一屁股坐地上:“所以咱们现在面对的,不是一个门派,而是一场超大型精神传销组织?打着‘传承’旗号,实则洗脑收割?”
“差不多。”冉诗语合上秘籍,目光扫过三人,“但他们漏算了一点——《幻灵仙典》能隐匿天机。我们还没被发现,还有时间。”
北冥缓缓站起身,破契剑依旧背在身后,剑柄血纹微微跳动。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纹深处,那枚古老烙印正隐隐发烫,像是在回应某种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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