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门广场的晚风带着初春特有的凉意,吹得檐角铜铃叮当乱响。彩霞阵尚未完全收拢,几片残余的花瓣黏在南宫笑天的破袖口上,像某种奇怪的补丁。他试图抖掉它,结果整块布条“刺啦”一声彻底脱落,飘向人群,被一只路过的灵猫叼走。
冉诗语坐在主桌第三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储物戒——那张纸条还在里面,安静得像块烧红后冷却的铁。她深吸一口气,把胸口那股闷胀的冲动压了下去。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满堂弟子举杯,长老含笑点头,连平日最爱挑刺的执事都难得地递来一杯灵酿,说:“小丫头,干得漂亮。”
她笑了笑,没喝。
酒太清,照得出人心。
宴会正式开始前,大长老照例要讲几句场面话。可当他说出“此战全赖北冥大师兄运筹帷幄”时,冉诗语忽然站了起来。
全场一静。
她没看北冥,也没看长老,而是望着席间那些曾对她冷眼相加、如今却满脸敬佩的同门,声音不高,却清晰得像晨钟撞进耳膜:
“我想说句实话。”
“我们能赢,不是因为谁多厉害。”
“是因为……有人愿意替你挡下那一刀。”
空气凝滞了一瞬。
南宫笑天正往嘴里塞一块糯米鸡,闻言差点噎住。苍幺妹一口酒喷了出来,骂道:“哎哟老子的肺!这开场白也太狠了哈!”
可没人笑。
冉诗语继续说着,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讲昨天晚饭吃了什么:“那一剑穿心,是北冥师兄拼着经脉逆行也要刺出去的;那一道符网拦住黑雾,是南宫师弟把最后一丝灵力榨干才画完的;而那匕首钉入玉简裂缝的一刻……”她看向苍幺妹,“是你咬破舌尖,把自己的血当墨使。”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点了点怀里的《幻灵仙典》:“至于我?我只是刚好手里有本书罢了。”
话音落下,北冥端着茶杯的手指猛地一收,青瓷边缘咔地裂开一道细缝。灵茶顺着裂缝渗出,在桌面上晕开一圈微光,像极了三年前他为她挡毒镖那夜,血滴在雪地上的模样。
没人注意到他的异样。
只有坐在对面的苍幺妹眯了眯眼,咕哝了一句:“装啥大瓣蒜,感动得茶都捏碎了。”
北冥没反驳。
他缓缓起身,动作不快,却让整个大厅安静下来。灯光落在他肩头,映出那枚玄清令上一闪而逝的金纹——和冉诗语的那一枚,如出一辙。
“我以前练剑,总想着一击必杀。”他的声音低沉,却不容忽视,“觉得强者就该孤身踏月,所向披靡。”
他目光扫过三人,最后停在冉诗语脸上。
“可那天晚上,我看见南宫的符纸一张张化成灰,苍幺妹嘴角流血还在笑,而她……”他微微一顿,“站在最前面,手里攥着一本破书,眼睛亮得像要把天烧穿。”
他低头,右手抚过心口旧伤的位置,那里隐隐浮现出一道血色符纹,转瞬即逝。
“我才明白。”
“强大不是无人能敌。”
“是有人值得你成为盾。”
说完,他坐下,再没抬头。
可那一瞬间,仿佛有风穿堂而过,吹动了所有人的心弦。
南宫笑天抹了把脸,也不知道是酒洒了还是别的什么。“完了完了,”他喃喃,“今晚回去肯定要做梦,梦见自己穿着裙子跳大神。”
“你本来就像个跳大神的。”苍幺妹冷笑,顺手把一碟辣子鸡推到他面前,“吃不吃?不吃我全倒酒里泡着喝。”
“你还真敢喝啊?”
“咋不敢?老子现在连阎王殿门口的烧鸡都想啃两口!”
两人吵吵嚷嚷,看似热闹,可细心的人会发现,南宫夹菜时手一直在抖,而苍幺妹每次吞咽都皱一下眉头——那是体内血脉尚未平复的征兆。
冉诗语默默看着他们,忽然轻声问:“你们……怕吗?”
南宫筷子一僵。
苍幺妹灌了口酒,呛得直咳嗽:“怕?老子见了鬼都不怕!”
“那你昨晚为什么抱着枕头喊‘符纸画错了’?”冉诗语眨眨眼,“还是三更半夜,声音特别凄厉,隔壁养的灵鹤都被你吓飞了。”
南宫脸色骤变:“谁说的?!绝对不可能是我!一定是幻觉!”
“我亲耳听见的。”苍幺妹冷笑,“还带哭腔,说‘对不起大家,我没画好疾行符’,啧啧,感人得很。”
南宫低下头,肩膀一点点塌下去。良久,他才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不是怕死。”
“我是怕……如果下次我还是画错呢?”
“如果那一刀,没人能挡住呢?”
席间一时寂静。
连远处奏乐的弟子都放轻了琴弦。
苍幺妹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伸手,“啪”地拍在他肩上,力道大得让他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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