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面真名,等于直面对方的本质,稍有不慎,便会迷失自我,沦为他人意志的傀儡。
他忽然笑了。
前世被天道封印时,那道声音也是这样居高临下;如今这龙王的威压,倒像换了张皮的天道。
同样是压迫,同样是考验,只不过这一次,他不再是被动承受的那个囚徒。
林玄屈指弹了弹寒魄剑,剑鸣如龙吟应和,体内剑元顺着任督二脉疯狂流转,将每一寸经脉都烧得发烫。
“三息?”他望着那对龙眸,喉间溢出低笑,“够了。”
龙吟化作实质的音刃,劈头盖脸砸下来。
那不是声音,而是法则的具现——每一波震荡都携带着“存在即压迫”的意志,仿佛整个宇宙都在命令他跪下。
林玄的双膝不受控制地微弯,海水压在肩头像座山,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他的皮肤开始渗血,七窍有细微的血丝溢出,那是灵魂被强行挤压的征兆。
但他咬得腮帮发酸,目光未曾动摇。
就在这一瞬,他看见龙影眼底闪过一丝赞许——这缕意志,似乎在期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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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单纯的考验,而是一场筛选,一场寻找继承者的仪式。
龙影突然凝实。
金鳞上的星芒连成一片,竟在林玄头顶凝成了龙族图腾——那是一条盘绕成环的巨龙,首尾相接,象征着永恒与轮回。
图腾缓缓旋转,洒下点点金光,每一道光都像是一道封印,试图烙印进林玄的识海。
他的脊椎发出“咔”的脆响,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在往死里压他的肩。
骨骼几乎要断裂,五脏六腑移位,连心脏跳动都变得滞涩。
识海里的剑神神魂碎片突然躁动,那是前世反抗天道时留下的执念,此刻正翻涌着要冲出来。
那些碎片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如同破碎的星辰,拼凑出一个模糊的身影——那是他曾身为剑神的模样。
林玄猛地咬破舌尖,腥甜漫开,神智却愈发清明:“前世被天道压弯了腰,这世……绝不再跪!”
话音落下,寒魄剑骤然共鸣,剑身上的龙纹爆发出刺目金光,竟与头顶图腾产生呼应。
两股力量在空中交汇,形成一道螺旋状的光柱,直冲深渊上方。
龙眸里的光突然暴涨,像是要把他的魂魄都照透。
林玄感觉有根烧红的铁钎正往识海里钻,疼得他额角青筋暴起,双眼布满血丝,几乎要爆裂。
但寒魄剑在掌心发烫,剑元与龙气在经脉里撞出火花——他想起白灵儿说的本命咒,那是她幼时从祖母口中听来的龙族秘语,虽不懂其意,却莫名觉得温暖;想起秦雨桐粗糙的手掌拽着他时的温度,那一夜暴雨倾盆,她将他从泥泞中拉起,说“别死,我还等着你赢”;想起雷罚剑灵说“真正的王者要醒了”时的释然,那一刻,她眼中不再是冷漠的剑灵,而是一个等待了万年的守望者。
“我名林玄。”他突然吼出声,剑意裹着剑元冲天而起。
那剑意是寒魄剑的冷,是剑神神魂的锐,是前世没喊出口的不甘,更是这一世所有挣扎与信念的凝聚。
金色龙影的虚壳被撕出蛛网般的裂缝,林玄踉跄着站直,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淌,“何惧真名?”
龙影猛地一震。
那双如日月的龙眸里,先是震惊,继而化作浩荡的笑意。
“好!”龙吟震得整片龙渊都在晃,“汝有剑修骨,有勇者魂,吾便赐你龙渊剑纹!”
一道金光如利箭射入林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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