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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心火焚心斩己之始（第2页）

林玄迈步前行，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记忆之上。

左边雾中浮现出他前世在剑冢刻碑的身影——那是他亲手为死去的师兄弟立下的无名碑，一凿一凿，刻下的是愧疚与悔恨；右边雾中则是他被天道封印前最后一次挥剑的场景，剑刃划破云层，惊雷炸响，竟与此刻山谷中的风声重叠，仿佛时空在此刻交汇。

“青玄……”

一声轻唤撞进耳中。

林玄的脚步猛地顿住。

那声音太轻，却像一根银针直戳心口——是沈妙音的声音，带着她惯有的软腻尾音，像从前他练剑到深夜时，她端着参汤站在廊下唤他的模样。

雾障突然翻涌如沸，天地失色。

等他再睁眼时，面前站着一个穿月白裙的女子。

她发间插着他亲手雕的玉簪，腕上戴着他用碎玉串成的手钏，连眼角那颗泪痣都与记忆里分毫不差。

她的裙角沾着星点血渍，发间茉莉香若有若无，心跳声清晰可闻——和前世他将她护在身后时，贴在他背上的那颗心，跳动频率一模一样。

“你为何要抛弃我？”沈妙音抬眼望他，眼尾泛红，声音轻得像风中的叹息。

林玄的呼吸骤然急促，喉咙发紧，伸出的手在半空颤抖。

前世最后一面的记忆如刀割般炸响：天道降劫，雷网密布，他用本命剑替她劈开一条生路，却被天道锁链缠住脖颈，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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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着要替他挡劫，他却拼尽最后一丝法力，将她远远送离，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云海尽头。

“你说要与我共斩天道，说要带我去看南海的珊瑚礁。”沈妙音往前走了一步，指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衣襟，“可你转头就把我丢在人间，自己去受那万剑穿心之苦。你说……你是不是从来没爱过我？”

命火骤然暗了三分。

林玄能感觉到体内的剑元在倒流，像被什么无形的手往回抽，经脉如被冰刃割裂。

识海震荡，雷罚剑灵的怒吼炸响：

“这是心魔！她不是真的！你若被执念困住，这关永远过不了！”

“我知道她不是真的。”林玄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底泛起金芒，如烈阳初升，“可她问的问题……是我欠她的答案。”

沈妙音又近了一步，眼泪砸在他手背，温热湿润。

“你说话啊！是不是我太弱了？是不是我帮不了你，所以你才不要我？”

林玄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她为了追上他的剑速，在寒潭里泡了整整三年，每日只靠一碗参汤续命；想起她为他挡下的那道暗箭，箭头至今还嵌在她锁骨里，每逢阴雨便隐隐作痛；想起他被封印前最后一次见她，她摸着他满是血痂的脸，轻声说：“青玄，我不怕等。”

“我不是抛弃你。”他伸手覆住她的手背，掌心的温度透过幻影传来，真实得令人心碎，“我是怕你等不到我。天道要我死，要我魂飞魄散，我若带你走……你会被天道的怒火烧成灰。”

沈妙音的眼泪突然变成血珠，顺着他的手背往下淌：“那现在呢？现在你有系统，有命火，你还要推开我吗？”

命火骤暗至豆粒大小。

林玄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能听见白灵儿在旁急唤“公子”，能听见雷罚剑的嗡鸣里带着焦急。

但他更清楚地看见——沈妙音眼底翻涌的黑雾。

那是天道残留在他记忆中的恶意，是它借着他的愧疚，试图绞杀他的道心。

“我来救你了。”他轻声说。

话音未落，雷罚剑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

林玄抽剑的动作快如闪电，金紫色剑刃划过沈妙音的脖颈，却没有血花飞溅——幻影像被戳破的气泡，碎成千万点荧光，随风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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