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竹突然弯腰抓起黑纹剑,转身便往山谷外掠去。
他的步伐虽然狼狈,但速度极快,显然还有保留。
剩下的执法使见首领撤退,哪里还敢恋战,连滚带爬地跟着逃窜,不少人甚至丢下了武器。
古尘刚要追击,却被林玄抬手拦住:别追了。
“他不是逃,是在执行命令。”林玄低声说道,“天道不会允许失败者活着回来,他必须尽快回去复命,否则……会被当场抹杀。”
雪雾渐渐散了。
阳光透过云层洒落,映照在满地狼藉之上。
白灵儿跌坐在山脚下,狐尾无力地垂在雪地里,毛发上的血珠已经结成了冰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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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色苍白,气息微弱,显然已接近油尽灯枯。
雷罚剑灵的虚影淡了些,却仍站在林玄身侧,目光追着顾青竹消失的方向,
“他曾是我认可的剑修苗子……现在却成了傀儡。”
古尘的铁剑还滴着血,残魂燃烧的代价开始显现——他的身影变得透明,像要被风吹散。
每一次呼吸,都有淡淡的光点从身体逸出,那是魂魄正在消散的迹象。
他......林玄望着顾青竹离去的方向,喉结动了动,还记得那句话吗?
哪句?雷罚剑灵问。
剑,是用来守护人心的。林玄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又重若千钧。
他蹲下身,捡起顾青竹方才掉落的半块玉佩——那是他亲手刻的,上面还留着少年学剑时的划痕。
玉佩另一半仍在顾青竹身上,象征着师徒之间的羁绊未曾彻底断裂。
寒魄剑突然在他手中颤动。
林玄一愣,只见剑身上浮现出一道新铭文,泛着幽蓝的光:执念即枷锁,破之可重生。
字迹古老,似出自远古剑圣之手,蕴含大道真意。
这是......他指尖抚过铭文,掌心被烫得发红,可却没有收回。
那种疼痛,反而让他感到清醒。
雷罚剑灵凑过来看,眉头紧锁:“难道……这是‘破妄剑典’的残篇启示?传说中只有真正经历过背叛与失去的剑修,才能唤醒这段铭文。”
顾青竹还有救。林玄握紧寒魄剑,指节发白。
他抬头望向山谷外,那里的天空已经泛白,雪地上残留着执法使们的血迹,像一朵朵枯萎的红梅。
风卷起碎雪,拂过断树残甲,仿佛天地也在低语。
该走了。古尘的声音突然虚弱下来,身形几近透明,“根据之前得到的地图,幽冥谷入口在极北冰原的最深处。那里阴气森森,连天道的神识都难以穿透……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林玄站起身,将白灵儿轻轻抱进怀里。
她的体温低得吓人,狐毛上还凝着血珠。
他脱下外袍裹住她,低声许诺:“再撑一会儿,我会带你找到解咒之法。”
雷罚剑灵自觉地飘到前面开路,剑气将地面的积雪扫出一条通路。
古尘的身影愈发透明,但仍咬着牙维持着人形——他知道,接下来的路只会更难,但他愿意为这份信念燃尽最后一缕残魂。
山谷外的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林玄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冰原,心里有团火在烧。
那是愤怒,是悲悯,更是不可动摇的决心。
他摸了摸怀里白灵儿的狐尾,又看了看手中的寒魄剑,新浮现的铭文在雪光里忽明忽暗。
不管天道设了多少锁链......他低声说,声音坚定如磐石,我都会把该守护的人,一个一个,从里面拉出来。
远处,冰原尽头的阴云里,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狼嚎。
那声音苍凉悠远,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但在林玄耳中,却像是一种召唤——通往真相与救赎之路的起点。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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