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走一步,地面便裂开蛛网状的细缝,碎金般的光粒顺着裂缝钻进去,像是在给大地喂毒。
白灵儿突然拽了拽林玄的衣袖。
少女的狐尾从裙底钻出来,雪白色的毛穗子微微发抖:林大哥,他身上有......有你当年放弃时的气息。
就像......就像你把反抗的念头掐死在喉咙里时,落进尘埃里的那滴血。
林玄闭了闭眼。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剑元在翻涌,系统的提示音在耳边炸响,可他充耳不闻。
他想起被系统激活的第一个任务——守护剑冢,斩杀偷冢贼,那时他握着锈剑站在风雪里,连剑元都凝不全;想起雷罚剑灵第一次从寒魄剑里醒来时,用剑尖戳他额头说废物守墓人;想起白灵儿蹲在剑冢前烤兔子,说林大哥笑起来比雪地里的梅花好看。
原来我曾是这样的懦夫。他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
再睁眼时,眼底的浑浊尽去,只剩两簇跳动的剑火,可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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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拔剑。
出鞘的瞬间,天地间所有的光都暗了一瞬。
这柄伴随他从剑徒走到剑神的本命剑,此刻嗡鸣如战鼓,剑身上的纹路泛着幽蓝的光,与方才虚影巨剑上的印记完全重合。
对面的身影终于收敛了笑意。
他也握住腰间的剑柄,红布一声碎裂,露出与一模一样的剑身——只是剑脊处多了道狰狞的裂痕,像被谁用巨力劈开过。
很好。他说,声音里终于有了丝波动,我等这一战,等了三千年。
顾青竹突然退后半步。
他望着两柄几乎一模一样的剑,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握紧自己的剑,将所有注意力锁在那道身影的指尖——那里正凝聚着与林玄斩天十三式·无我如出一辙的剑气。
雷罚剑灵的寒魄剑自动飞回剑鞘。
她望着林玄的背影,突然笑了:当年你说剑之一道,当斩尽前尘,现在看来......她的声音被白灵儿的抽气声打断。
白灵儿的狐尾全部炸成了毛球。
她指着林玄的眉心,声音发颤:林大哥!
你的印记......
林玄伸手摸向眉心。
那里不知何时多了枚金色印记,与对面身影的位置相同,却正向顺时针缓缓旋转。
他忽然明白过来——天帝用他的懦弱神魂造了个对手,却忘了他这些年在系统任务里,每一次守护、每一次斩杀、每一次拾起记忆碎片时,都在往这具身体里填新的魂。
若这就是我的另一面。他举剑指向对面的身影,剑鸣声里带了三分笑意,那今日,我便亲手斩断这份懦弱。
两柄剑的剑气在命运塔前相撞的刹那,天穹之上的终于缓缓闭上。
金芒褪尽的天空下,两个面容相同的身影对立如两尊战神,连风都不敢从中间穿过。
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像是有什么庞大的存在正俯身,准备见证这场自我之战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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