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穿草鞋的脚终于没能彻底迈出那道裂缝。
星辰长袍粉碎的声音听起来并不惊天动地,反倒像是一块陈年的朽布被顽童随手撕裂,带着一股子令人牙酸的脆响。
虚空中那个自称“本尊”的男人,眼里的戏谑还没来得及散去,便凝固成了一种近乎滑稽的惊愕。
他低下头,看着插在自己胸口的那柄剑。
那是一柄很普通的剑,剑身上甚至还带着点极北之地特有的霜花,没有光耀万丈的特效,也没有毁天灭地的气势。
它就像是林玄平日里用来削黄羊腿的匕首一样,简简单单、直直白白地捅了进去。
没有任何阻碍。
那些缭绕在男人周身的生灭星辰,那些仿佛能压塌万古的威压,在这一剑面前,脆弱得像是糊窗户的油纸。
林玄保持着递剑的姿势,手腕很稳,呼吸也很稳,稳得就像是在给剑冢里的老坟头培上一铲新土。
你就这点本事?
林玄的眼神里甚至没有杀气,只有一种像是看着街头卖艺把式露了馅般的平淡。
老秀才的身影开始崩解,化作无数灰色的飞灰,连句遗言都没来得及交代,就被卷入了那正在缓缓闭合的天命之门。
咣当。
一声闷响,像是谁家的大门被风重重甩上。
那天命之门合拢了,连带着那股令人窒息的古老气息,也被一并关在了门后。
幽冥渊上空,那狂暴的时空乱流像是失去了主心骨,突兀地安静下来。
风停了。
林玄缓缓收剑。寒魄剑归鞘的瞬间,发出一声清越至极的鸣响。
铮——
这声音不大,却怪得很。
它不像是由金属撞击发出的,倒像是从这一方天地的骨子里钻出来的。
紧接着,林玄觉得胸口一热,体内那刚刚被重塑的经脉里,流淌的不再是剑元,而是一种更为纯粹、更为霸道,却又温顺得如同臂使指的力量。
那是“律”。
他随手挽了个剑花,极北冰原上那些终年不化的坚冰,竟随着这随手的一划,齐齐发出一种类似欢呼的颤鸣。
不仅仅是这里。
同一时刻,远在千里之外的各大宗门剑阁,甚至是凡俗铁匠铺子里刚刚淬火的剑胚,都在这一瞬间失去了控制。
无数柄剑器在剑鞘中疯狂跳动,嗡嗡声汇聚成海,像是在迎接它们的君王归位。
雷罚剑灵的身影从剑身上飘了出来,那原本有些虚幻的小身板此刻竟凝实得如同真人。
她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叽叽喳喳地邀功,而是瞪大了眼睛,有些敬畏地看着林玄,随后双膝一软,在半空中跪了下来。
主人。
剑灵的声音有些发颤,那是激动到了极点后的失声,您……这一脚门槛,算是彻底跨过去了。
剑仙。
这就是剑仙的感觉吗?
林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掌心里的老茧还在,指甲缝里的泥垢也没变干净,可眼前的世界却变得不一样了。
原本模糊混沌的天地灵气,此刻在他眼里清晰得如同掌上观纹。
风的纹理、光的折射、甚至脚下每一粒沙尘的呼吸,都赤裸裸地展现在他面前。
并没有那种立地成佛的飘飘欲仙,反倒有一种脚踏实地的沉重感。
就像是一个走夜路走了很久的人,天亮时突然看清了脚下的路,虽然欣喜,却也更清楚地看见了路上的荆棘。
赢了?
身后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
林玄回过头,只见秦雨桐正用那是那杆断了半截的长枪撑着地,身子摇摇晃晃,像是风中的枯叶。
她身上的铠甲早就碎得不成样子,脸上横七竖八全是血口子,右臂软塌塌地垂在身侧,显然是断了。
林玄走过去,伸手想要扶她。
别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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