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熄了。
沈明澜的手指从竹简玉佩上收回,指尖微凉。窗外的谣声早已散去,但那句“国必亡”仍像钉子般扎在耳中。他没动,只将袖中那份被顾明玥截下的密信缓缓展开,墨迹清晰——“明日加码,重点攻击其与影阁关联”。
他知道,他们要让他彻底失去说话的资格。
可若连声音都被掐断,还谈何破局?
他抬头看向桌案,烛火已灭,却无须再点。识海深处,系统悄然运转,《通典·选举典》《唐六典》《明会典》等古籍如星河铺展,一道道制度条文在脑海中推演、重组。他闭目凝神,指尖轻叩桌面,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旧秩序的骨节上。
不能辩,那就改。
不能争,那就立。
天未亮,西市文会书房内灯火通明。纸页堆叠如山,上面密密麻麻写满批注。他一夜未眠,终于拟出《三阶九考选才法》:初试考经义根基,复试重策论实务,殿试由大臣与寒门代表共评,杜绝门第荐引之弊。每一项设计,皆经系统推演百年兴衰得失,确保可行。
他提笔写下最后一行字:“才者,国之器也;取士之道,当纳百川而非锁江河。”
晨光初透窗棂时,他起身,将方案卷好,藏入袖中。
文渊阁静得如同深潭。
顾清弦坐在轮椅上,手中摩挲着紫砂壶,目光落在沈明澜身上。他没问来意,只是轻轻吹开茶面浮沫,饮了一口。
沈明澜上前,双手递上方案。
老人接过,缓缓展开。一页,两页……他的手指在纸上停顿数次,眉头微蹙,又渐渐舒展。良久,他放下纸卷,抬眼看着沈明澜:“你可知此法一出,世家必视你为死敌?”
“知道。”沈明澜点头,“但他们更怕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这套法子背后的东西——公平。”
顾清弦沉默片刻,忽然低笑一声:“三十年前,我也想过改科举。可那时刚丢了右腿,连站都站不稳,谁听我说话?”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下来,“如今你来了,带着这东西,站在风口浪尖上。不是为了自己登高,是为了把梯子搭给后面的人。”
沈明澜没接话,只静静站着。
老人终于开口:“此法若行,百年寒门可登堂,千年门阀必断根。”
“正因如此,才必须行。”沈明澜语气平静,却如铁铸。
顾清弦盯着他看了许久,终是点了点头:“我可以让你用文渊阁的印信誊抄副本。”
这意味着,这份方案将正式进入朝议流程。
朝会当日,金殿肃然。
沈明澜立于文官列末,取出一份奏折,朗声道:“臣沈明澜,有改制科举之议,请陛下允准呈览。”
群臣侧目。
首辅眉头一皱,尚未开口,一名礼部侍郎已抢先站出:“沈大人,科举乃祖宗成法,岂容轻改?你虽有才学,但出身非嫡,执掌机要尚且争议不断,如今竟妄图动摇抡才大典,是何居心!”
话音未落,又有一名御史厉声附和:“一赘婿也敢议天下选官之制?简直是以下犯上!”
喧哗四起,指责如潮。
沈明澜不动,只从袖中取出另一份名单,高举过头:“这是近三年落榜寒门才子名录。”他声音不高,却穿透嘈杂,“其中三人曾献策退敌于边关,五人着书补全地方志,更有七人因无门路荐引,至今流落乡野,靠教童蒙为生。”
他扫视众人:“诸公口口声声祖制,可曾问过,这祖制之下,埋了多少忠良之骨?压垮了多少百姓希望?”
殿内一时寂静。
他继续道:“昔孔子周游列国,只为寻一明君以施仁政;孟子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正是告诫后人,治国之道,在乎民心所向,而非门第高低。”
说到此处,他眉心微动,文宫轻震。识海中,《盐铁论》篇章自动共鸣,一股浩然文气自体内升腾而起,如清风拂殿,令众人心头一凛。
这不是炫技,也不是威胁。
而是一种宣告——他说的话,出自本心,承于大道。
首辅脸色阴沉,猛地踏前一步:“荒谬!科举自有礼部主持,岂能由一人私意妄改?此事暂且搁置,交礼部详议三年,再做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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