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坠落的瞬间,沈明澜只觉胸口一沉,那枚竹简玉佩仿佛活了过来,紧贴皮肉微微震颤。耳边轰鸣如雷,山崖两侧的岩壁在视线中急速掠过,碎石砸在车厢上发出刺耳声响。火光自后方爆开,浓烟裹着灼热气流冲进车内——他们竟在半途引爆炸药,不惜毁掉整条山路。
他咬牙撑住厢板,文宫巨龙在识海中猛然昂首,三十六道符文齐齐转动,将翻涌气血强行压下。可未等稳住身形,车身已撞上河面巨石,轰然断裂。冰冷河水如铁锤砸来,瞬间将他卷入激流。
浑浊的水流灌入口鼻,四肢被乱流撕扯。他在水中睁开眼,瞳孔映出翻滚的浪涛与岸边晃动的人影。火把连成一线,蚀月教众沿岸奔行,短戟高举,灰纱下的目光死死锁定河心。一枚火油弹落下,在水面炸开赤红光圈,逼得他不得不随波下沉。
意识未散。
【天演推演启动】
识海之中,系统无声运转。《庄子·养生主》的文字浮现:“彼节者有间,而刀刃者无厚。”
他闭目一瞬,豁然顿悟。
不是逆流而上,也不是硬抗冲击——是剖隙而行。
文宫震动,一道剑意自“义”字符文剥离而出,非金非铁,却是千年前庖丁解牛时那种游走于骨缝之间的极致掌控。这股意念化作无形薄刃,缠绕周身。他的身体开始顺应水流脉络,每一次翻转都卡在浪谷与礁石之间的空隙,如同利刃滑入关节间隙,不争不抢,却步步生门。
岸边弓手怒吼连连,三轮箭雨射入河中,却被他借力打力,借着漩涡侧移避开。一块突出岩脊成了临时屏障,他顺势撞入一道狭窄岩缝,蜷身藏匿。追兵视野受阻,火把光芒扫过水面,未能发现异样。
片刻寂静。
他知道,这只是暂时脱险。
那些人不会轻易放弃。他们要的不只是他性命,更是确保他无法抵达江南。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文气微调,将“礼”字符文沉入丹田,其余三十五符收敛光华,仅留一线“理”字维持呼吸循环。这是从《道德经》中悟出的法门——上善若水,不争而莫能与之争。文气不再外溢,如同深潭静流,不留痕迹。
岸上传来犬吠,低沉而敏锐,带着金属般的回音。闻文犬。能嗅到读书人独有的文宫波动,哪怕一丝气息泄露,都会引来围剿。
他屏息凝神,指尖轻划水面。
刹那间,《列子·汤问》中“匏巴鼓琴而鸟舞鱼跃”的意境浮现脑海。他以指为弦,以水为媒,文气悄然震荡,模拟出一群游鱼穿梭的轨迹。涟漪扩散,远处水花微动,似有鱼群受惊跃起。
犬吠声立刻转移方向。
趁着这一瞬空档,他猛地蹬底发力,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冲出岩缝,破水而出,直扑对岸荒林。湿透的衣袍紧贴肌肤,寒气已侵入经脉,文宫运转略显滞涩,但他不敢停留。
林中枯枝横陈,脚下泥土松软。他强压咳嗽,靠在一棵老树后调息。远处火光渐远,追兵误判他已被激流吞噬,开始收队。
暂时安全了。
他抹去脸上水痕,抬手抚过胸前玉佩。表面依旧冰凉,但内部仍有余温流转,像是某种讯号尚未完全消散。刚才坠崖前那一丝异动——“讯”字符文的闪现,并非错觉。它似乎预示着什么,只是此刻来不及细究。
必须前行。
他咬牙站起,沿着林间小径缓步前行。约莫半个时辰后,一座荒废村落出现在眼前。断墙倾颓,屋舍残破,连炊烟也未曾升起。村口一棵老槐树歪斜矗立,树皮斑驳,裂纹纵横。
就在他准备绕行时,目光忽然停驻。
树干距地三尺处,有一道极细的刻痕——两横一竖,末端带钩。是他与顾明玥之间独有的标记方式,只有彼此才能识别。
他快步上前,手指顺着刻痕抚下。轻微震动传来,一块松动的树皮脱落,露出其后藏着的一小包油布。
解开层层包裹,是一封密信。
字迹清峻如剑,一笔一划皆含锋芒:
“大人赴任之路必遭截杀,已遣影卫三路虚探,真踪匿于东南三十里荒渡。水患非天灾,乃人祸。士族借‘治水’之名敛财,实与蚀月教共谋,欲引江河倒灌,毁堤造乱。详证藏于旧仓地道,切记——勿信官府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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