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巨大的、边缘刻满回纹的青铜盾牌,如同定海神针般,被狄仁杰用尽全力掷出,精准无比地嵌入那黑色球体膨胀路径前的地面!盾牌上那细密的鱼鳞纹路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烈青灰色光晕!一个比之前稳固凝实数倍的无形力场,如同坚韧无比的弹性壁障,悍然迎上了那毁灭一切的黑色湮灭之球!
“嗡——!!!”
沉闷到令人灵魂都为之震颤的巨响!黑色球体与青灰力场剧烈碰撞!空间仿佛被揉皱的绸布般疯狂扭曲!湮灭之力与斥力场相互撕扯、消磨,发出令人牙酸的尖锐嘶鸣!青灰色的光晕剧烈地明灭闪烁,如同风中残烛,盾牌本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边缘甚至开始出现细微的龟裂!狄仁杰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嘴角溢出一缕鲜血,身形晃了晃,却依旧死死地站在原地,双手虚按,仿佛将自己的意志与精神也一同灌注到了那面摇摇欲坠的青铜巨盾之中!
时间仿佛凝固。毁灭与守护在明堂之下进行着最惨烈的角力。
终于!
“啵…”一声轻微却清晰的脆响。
那恐怖的黑色湮灭球体,在青铜巨盾构筑的力场顽强阻挡下,膨胀之势被硬生生遏制!其核心那妖异的血光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量,骤然黯淡、熄灭!整个黑色球体如同一个被戳破的巨大泡沫,发出一声不甘的呜咽,瞬间向内塌陷、收缩,最终消散于无形!只留下原地一个深不见底、边缘光滑如琉璃般的巨大圆形坑洞,以及周围如同被无形巨犁狠狠翻搅过的狼藉地面。
洞窟深处,仅存的、被李元芳链锯剑重创的那具铜人,眼中的血光如同风中残烛,剧烈地明灭了几下,发出最后几声低沉断续、如同呜咽般的齿轮空转声,终于彻底熄灭。庞大的身躯失去所有动力,轰然倒塌在地,激起漫天烟尘,再无声息。
一切归于死寂。
李元芳冲到宇文仇倒下的地方。那枯槁的身躯如同被抽干了所有水分的朽木,蜷缩在冰冷的磁石轨道旁。他胸口那个恐怖的创口已经不再流血,生命的气息早已断绝。那双曾燃烧着疯狂怨毒的眼睛,此刻空洞地睁着,倒映着洞顶巨大齿轮冰冷的轮廓。
“……大人,他死了。”李元芳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俯身探查后确认。
狄仁杰缓缓走到宇文仇的尸身旁,沉默地注视了片刻。洞窟内弥漫着机油、金属熔毁和血腥混合的刺鼻气味。巨大的齿轮失去了动力,缓缓停止了转动,只留下令人心悸的余音在空旷的地下空间回荡。磁轨冰冷地延伸向黑暗,如同巨兽死去的骸骨。
他弯腰,从宇文仇紧握的枯手中,轻轻掰出一枚小小的青铜令牌。令牌边缘磨损严重,正面浮雕着一个精巧的齿轮与矩尺交叉的图案,背面则是一个几乎被磨平的“匠”字。
“宇文一脉,世代巧匠…机关之术,本可泽被苍生,造福后世。”狄仁杰的声音低沉,在死寂的洞窟中格外清晰,带着深沉的惋惜与痛心,“然执念入骨,以鬼斧神工为屠戮之器,毒蛇噬心,终至万劫不复…机关可毁,人心之毒…何以化解?”他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齿轮碎片和扭曲的青铜残骸,最终落在那枚冰冷的令牌上。
李元芳默默收起链锯剑,站在狄仁杰身后,望着那巨大的、已经彻底死寂的铜人残骸,没有说话。洞窟深处,只有地下水滴落的单调声响,如同为这场由人心剧毒引发的疯狂落幕,敲着最后的丧钟。
数日后,神都洛阳,皇城大内,仙居殿。
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棂,在光洁如镜的金砖地面上投下明亮的光斑。殿内焚着宁神的龙涎香,青烟袅袅。武则天端坐于御座之上,一身明黄常服,气色已恢复如常,只是眉宇间依稀残留着一丝惊魂初定后的深沉疲惫。她手中把玩着一块边缘锐利的青铜碎片,正是从玄都观地下工坊带回的“天罚之傀”残骸。指尖抚过那冰冷粗粝的断口和上面狞厉的饕餮纹路,眼神深邃难测。
“狄卿,”女皇的声音打破了殿中的寂静,听不出太多情绪,“宇文仇余孽,可曾肃清?”
狄仁杰肃立阶下,深褐色官袍纹丝不动,躬身道:“回禀陛下。经内卫及大理寺连日彻查,宇文仇确系前隋将作大匠宇文恺旁支后裔,隐姓埋名数十载。玄都观为其经营多年之秘窟,工坊内所有图纸、机关核心、以及残余蛇涎毒剂,臣已亲自督令,付之一炬,尽数化为焦土铁水,绝无遗留。参与其事的零星匠仆,皆已锁拿下狱,严加勘问。此祸首恶伏诛,羽翼已剪,陛下可安心。”
“嗯。”武则天淡淡应了一声,目光依旧停留在手中那块青铜碎片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凹凸的纹路,“那铜人…当真神异至此?竟能视宫墙如无物,直逼朕之寝宫?”她的语气平静,但殿中侍立的宫娥太监,无不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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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明鉴。”狄仁杰的声音平稳而清晰,“铜人虽巨,其力源于地底磁轨牵引与内部精妙机括。宇文仇穷尽心血,复现前隋秘术,借磁石之力驱策,故能循轨而行,力大无穷。其眼目血光,乃以南海鲛人油混入赤磷粉,藏于琉璃罩后,遇震动摩擦自燃所致,实为惑人之术。其指爪藏毒针,以机簧弹射,精准毒杀轨旁目标,乃行凶之实。至于破墙…实乃其势能巨大,借磁轨加速撞击所致,非有妖法。元芳斩断磁轨,破其关节,臣以特制青铜盾扰其磁力,终使其力竭失控。宇文仇最终引爆自毁,亦是机关之力穷尽,玉石俱焚之举。”
他顿了顿,微微抬头,目光坦然地迎向御座:“此物虽奇巧惊世,然终是死物,受制于轨,困囿于力。破其枢机,断其根本,则巨傀不过一堆废铜烂铁。陛下乃天命所归,自有神佑,宵小机关,焉能撼动?”
武则天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喜怒。良久,她将那块冰冷的青铜碎片轻轻放在御案之上,发出一声轻微的磕碰声。
“死物…受制于轨…”她低声重复了一遍,唇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狄卿所言甚是。既如此,此物便让它彻底归于尘土吧。传旨,所有铜人残骸,熔铸为农具,分与受灾坊民。工坊旧址,深埋填实。”她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威严。
“陛下圣明。”狄仁杰躬身。
“你…辛苦了。”女皇的目光落在狄仁杰身上,那眼神深处,似乎有一瞬极其复杂的情绪掠过,快得让人无法捕捉,“退下吧。”
“臣,告退。”狄仁杰深深一揖,步履沉稳地退出了仙居殿。殿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那浓郁的龙涎香气和御座上深不可测的目光。
夜色再次笼罩神都。白日里的喧嚣沉淀下去,只余坊巷间的点点灯火。狄仁杰并未乘轿,只带了李元芳一人,踏着清冷的月色,缓步走在永丰坊依旧残留着焦糊与血腥气息的街道上。白日里官府已派人清理过,但断壁残垣和地面上巨大的裂痕,无声地诉说着那夜的恐怖。
在一处被铜人巨足踏碎、如今只用简陋木板遮挡的院门前,狄仁杰停下了脚步。门内隐隐传来压抑的、妇人低低的啜泣声。他静静地站着,月华如水,洒在他深色的官袍和清癯的面容上。
李元芳沉默地侍立一旁。
狄仁杰缓缓抬起手,掌心托着一枚小小的物事——正是那日从宇文仇手中取下的青铜匠牌。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他低头凝视着令牌上那个模糊的“匠”字,又抬眼望向这片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凄清的废墟。
“元芳啊…”狄仁杰的声音低沉,仿佛带着夜露的凉意,穿透了沉寂的坊巷,“那铜人眼中血光,再是骇人,终是磷火虚妄。爪中毒针,再是阴狠,亦有药石可解…可这人心一旦被怨毒浸透…”
他的目光扫过残破的门板,听着门内那断断续续、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最终落回掌心那枚冰冷坚硬的青铜令牌上。
“…其险恶处,纵是集天下巧匠之智,锻千载玄铁为甲,又焉能抵挡分毫?”
夜风拂过,卷起地上细微的尘土。月光无声地流淌,将狄仁杰凝立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与他掌心那枚小小的青铜匠牌一起,沉入神都洛阳这深不见底的夜色之中。远处传来报更的梆子声,悠长而寂寥,一声,又一声。
好的,我们继续这个全新的神探狄仁杰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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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霜,静静覆盖着永丰坊的疮痍。狄仁杰掌心的青铜匠牌冰凉刺骨,门板后那妇人压抑的呜咽,仿佛细针,一下下刺在心头。他伫立良久,最终只是将那令牌紧紧攥入掌心,转身,步履比来时更显沉重。
“大人,回府吗?”元芳低声问,敏锐地察觉到狄仁杰眉宇间那化不开的凝重。
“不,”狄仁杰的声音低沉而清晰,穿透夜的寂静,“去铜驼大街。看看那些‘熔铸为农具’的铜人残骸,究竟去向何方。”
元芳心头一凛,立刻明白了狄仁杰的深意。白日里女皇的旨意言犹在耳,但宇文仇工坊的诡谲,那“寂灭归墟”的恐怖威力,以及狄公此刻的反常…都指向一个令人不安的可能——事情,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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