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到禅房,狄仁杰命人唤来小沙弥净心。那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僧,面色惶恐。
“净心,昨夜你送水时,慧明大师可有何异常?”狄仁杰温和问道。
净心怯生生地回答:“住持...住持当时正在看一封信,神色很是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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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慧觉惊讶,“什么信?”
“小的不知,只瞥见信封是青色的,上面无字。”
狄仁杰追问:“那信现在何处?”
净心摇头:“不知,我退出时,住持仍拿着信在灯下细看。”
狄仁杰令净心退下,与李元芳仔细搜查禅房。不多时,李元芳在床榻缝隙中找出一片烧焦的纸角,上有“勿查”二字。
“大人,看来慧明大师确实发现了什么秘密,被人灭口。”
狄仁杰沉吟:“但他是如何被杀害的?门窗紧闭,无外伤,无挣扎痕迹...”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一名侍卫匆匆来报:“狄大人,寺中僧人在后园井里发现一具尸体!”
众人赶到后园,见井边围着一群僧人,一具湿淋淋的尸身刚被捞上来。那是个中年男子,穿着工匠服饰,面色青紫,显然已死去多时。
慧觉辨认后惊呼:“这是张工匠,正是请他修补铜佛裂痕的!”
狄仁杰检查尸体,在颈后发现一枚细小的针孔:“他是被毒针所害,死后落井。”
李元芳低声道:“大人,这已是第二条人命了。”
狄仁杰面色凝重:“元芳,你速去查这张工匠的来历,以及他近日与何人来往。”
“是!”
狄仁又转向慧觉:“大师,寺中除了铜佛裂痕,可还遗失其他物品?”
慧觉思索片刻,忽然想起什么:“说起来...藏经阁中有一卷《金刚顶经》,是慧明师兄私藏,不许外人观看。今早整理遗物时,却寻不见了。”
“《金刚顶经》...”狄仁杰捻须沉吟,“此乃密宗经典,与慧明大师平日研习的禅宗典籍大相径庭。”
回到大理寺,狄仁杰立即调阅铜佛寺的卷宗。这座寺庙建于隋代,历经战乱,多次重修。寺中那尊铜佛确为稀世珍品,内部中空,藏有前朝高僧舍利。
傍晚时分,李元芳带回消息:“大人,已查明张工匠底细。他本名张横,长安人氏,专精金属铸造。半月前受雇修补铜佛,住在寺中工寮。寺僧说,他常夜间外出,行踪诡秘。”
“可查到接头之人?”
李元芳摇头:“张横独来独往,但在遇害前日,曾与一黑衣人在南市酒肆密谈。据店家描述,那黑衣人右手只有四指。”
狄仁杰目光一闪:“四指...莫非是‘断指赵四’?此人乃江湖上有名的中间人,专为秘密交易牵线。”
“大人英明,属下也疑心是他。已派人去查赵四下落。”
狄仁杰点头,又问道:“铜佛寺那卷《金刚顶经》,可有什么特别?”
李元芳呈上一本簿册:“据僧录司记载,此经并非中土译本,而是天竺原版,由慧明大师的师祖从西域带回。经书以特殊药水抄写,平常看不见字迹,需以火烘烤方显。”
狄仁杰若有所思:“难怪慧明大师私藏...元芳,你觉不觉得,铜佛裂痕、神秘经书、慧明之死、工匠遇害,这几件事背后,必有一条共同的线索。”
李元芳皱眉:“属下愚钝,还请大人明示。”
狄仁杰缓缓道:“铜佛裂痕,可能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要取佛肚中所藏之物;慧明大师发现端倪,暗中调查,却遭灭口;张工匠参与修补,知晓内情,也被除去。”
“那《金刚顶经》又与此有何关联?”
狄仁杰目光深邃:“或许,经书中藏有铜佛秘密的线索。”
次日清晨,狄仁杰正准备再访铜佛寺,忽有侍卫来报,称在城南乱葬岗又发现一具尸体,右手只有四指。
“赵四!”李元芳惊道,“灭口之人下手好快!”
狄仁杰面色凝重:“看来我们面对的不是普通凶徒。元芳,备轿,我们去铜佛寺。今日是该寺举行浴佛节的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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