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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蓝衫尸踪（第2页）
“张公去世后，你可曾验看尸身？”
薛神医摇头：“张家人说是急病猝死，并未请老夫验看。”
离开医馆，狄仁杰若有所思。李元芳忍不住问：“大人，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去县衙，我要看看官府的验尸记录。”
偃师县衙内，县令诚惶诚恐地呈上案卷。狄仁杰仔细翻阅，发现记录极其简略，只写“面色青紫，疑似急症猝死”，并无详细验尸过程。
“当时验尸的仵作何在？”狄仁杰问。
县令面露难色：“回禀阁老，老仵作半月前告老还乡，新仵作经验不足...”
狄仁杰摇头叹息，合上案卷：“张公下葬前，可有人仔细查验过尸体？”
县令低声道：“张家势大，坚称是急病而亡，下官不便强求...”
离开县衙，日已西斜。李元芳愤愤道：“地方官员如此敷衍了事，真是可气！”
狄公遥望张家大宅方向，缓缓道：“元芳，你今夜去办两件事：一是查访张家仆役，问问张公死前有何异常；二是去墓地周围仔细勘查，看看有无遗漏的线索。”
“遵命！”李元芳领命而去。
狄仁杰则缓步走向张家后院外墙。绕着高墙行走半圈，他发现一处偏僻小门，门闩上有新近划痕。推门而入，里面正是那口古井。
井台由青石砌成，苔藓遍布，但井口边缘却有几处新鲜的摩擦痕迹。狄仁杰俯身细看，在石缝中发现一小片蓝色布料，与张家仆人描述的张万贯下葬时所穿蓝衫颜色一致。
他举目四望，井旁一棵大树上，似乎有什么东西闪烁。狄仁杰走近细看，原来是一枚铜质纽扣，嵌在树皮缝隙中。
正当他凝神思索时，忽闻远处传来急促脚步声。狄仁杰迅速藏身树后，只见一个黑影翻墙而入，径直走向井边，四下张望后，竟纵身跃入井中！
狄仁杰屏息等待。约半炷香功夫，那人从井中爬出，手中多了一个油布包裹。就在此时，狄仁杰看清了对方的脸——竟是日间见过的张家次子，张明达！
张明达并未察觉有人，匆匆离去。狄仁杰走到井边，借着夕阳余晖，发现井壁有一处暗格，设计精巧，若非特意查找，绝难发现。
暗格中空无一物，但狄仁杰在缝隙中找到几粒奇怪的红色颗粒。他用纸包好，小心收入袖中。
次日清晨，李元芳带回重要消息。
“大人，我查访了张家多名仆役，得知几个关键信息。”李元芳压低声音，“第一，张万贯死前三天，曾与次子激烈争吵；第二，张万贯近来与妾室柳氏关系冷淡，却与正妻刘氏更为亲近；第三，张万贯死前一日，曾秘密会见一位来自长安的客人。”
狄仁杰目光一闪：“来自长安的客人？可知名姓？”
“仆役只知姓赵，其他一概不知。”李元芳继续道，“我还去了墓地，在附近草丛中发现这个。”他递上一块玉佩，色泽温润，刻着奇异纹样。
狄仁杰接过玉佩，仔细端详，忽然问道：“张明远可已从长安返回？”
李元芳一愣：“尚未见到。大人怀疑...”
“不急，先勿下定论。”狄仁杰沉吟片刻，“元芳，你可知道洛阳城中最擅长制作机关巧具的匠人是谁？”
李元芳想了想：“应是城南的鲁师傅，他祖上曾为将作监服务。”
“好，我们便去拜访这位鲁师傅。”
鲁师傅的工坊堆满各种奇异器械。狄仁杰出示那枚从树上取得的纽扣，老匠人端详良久，缓缓道：“此物看似普通，实则内藏玄机，应是某种机关触发装置。”
“可能看出用途？”狄仁杰问。
鲁师傅摇头：“单凭此物难以判断，需见全貌方可。”
辞别鲁师傅，狄仁杰又寻到一位药材商人，请他辨认井中取得的红色颗粒。
“此为朱砂与雄黄混合之物，通常用于辟邪或...防腐。”药材商肯定地说。
返回驿馆途中，狄仁杰一直沉默不语。李元芳忍不住问：“大人，此案头绪纷乱，您可有眉目？”
狄仁杰缓缓道：“此案有三奇：一奇，富商暴毙，家人不悲反慌；二奇，尸首被盗，陪葬品完好无损；三奇，鬼魂显形，次子夜探古井。元芳，你以为这些奇处背后，隐藏着什么？”
李元芳皱眉思索：“卑职愚钝，还请大人明示。”
“我猜测，张万贯之死必有隐情，而他的尸身中，或许藏着某个秘密。”狄仁杰目光深邃，“今夜，我们再去一趟张家。”
是夜，月明星稀。狄仁杰与李元芳再访张府，称有要事相商。刘夫人神色慌张地接待了他们。
“夫人，老朽已查明张公死因可疑，请如实相告，以免祸及全家。”狄仁杰开门见山。
刘氏脸色惨白，双手颤抖：“阁老何出此言？先夫确是急病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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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如此，为何要匆匆下葬？为何官府验尸如此简略？又为何，”狄仁杰紧盯刘氏双眼，“张公尸身中会有防腐之物？”
刘氏跌坐椅上，泪如雨下：“妾身...妾身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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