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天气很冷,这家伙明明冻得鼻尖发红,却偏要望着远处的训练塔,假装对自己递过去的暖手宝毫不在意,那别扭的样子至今想来仍觉得好笑。
【他怎么还看?】
欧阳然的指甲深深抠进罗马柱冰凉的雕花缝隙,指节因过度用力泛起青白。
雕花棱刺在掌心碾出细密血痕,与渗出的冷汗混作暗红,顺着凹槽蜿蜒成诡异的纹路,在奶白色柱面上烙下狼狈的印记。
他垂眸盯着那道血痕,法庭穹顶的水晶吊灯在瞳孔里碎成尖锐的光斑,刺得眼眶发酸。
刚才慕容正德佝偻着背从他身旁经过,苍老浑浊的眼底泛起水光。
那双曾无数次慈爱地抚摸他发顶的手,此刻正紧紧攥着褪色的全家福
——照片里父母的笑容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十年前那场“意外车祸”的轰鸣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如今真相大白,那些精心编织的温暖谎言,不过是掩盖滔天罪孽的遮羞布。
颤抖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的仿真枪零件,磨砂质感的塑料表面残留着细微凸起,那是赵国安常年握枪留下的独特指纹。
记忆突然翻涌,他想起每个深夜书房传来的零件组装声,想起生日时老人变魔术般掏出的玩具手枪,原来那些温情脉脉的画面,都浸染着父母温热的鲜血。
喉间泛起铁锈味,欧阳然踉跄着扶住柱子,指甲在雕花上划出刺耳声响,真相如潮水般漫过堤坝,将他最后的自欺欺人彻底冲垮。
阴影里的风突然变冷,卷着穿堂而过的凉意钻进领口,让他打了个寒颤。
欧阳然猛地转身想走,手腕却被一股滚烫的力道攥住
——慕容宇的掌心总是比常人热些,此刻像块暖玉贴在他冰凉的皮肤上,烫得他差点跳起来,心跳也漏了一拍。
“跑什么?”
慕容宇的声音裹着笑意,带着几分戏谑,指腹故意在他手腕内侧蹭了蹭。
那里的皮肤薄得能看见青色血管,像条害羞的小蛇,在皮肤下游走。
“我爸说要请你吃小龙虾,亲自给你剥,他的手艺可是一绝。”
欧阳然的脸“腾”地烧起来,像被泼了盆滚水,热度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脖子。
他想起上个月在大排档,两人抢最后一只十三香小龙虾时,自己被虾壳划破了食指。
慕容宇一边骂他“警校三年白待了连只虾都搞不定”,
一边捏着他的指尖往嘴里送,舌尖扫过伤口时的麻痒感,此刻突然沿着脊椎爬上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种奇妙的感觉在心底久久回荡。
“不去。”
他梗着脖子别过脸,却任由对方的手指缠着自己的手腕,像只炸毛却不肯飞走的猫,口是心非。
“我妈……我家阿姨包了饺子,等着我回去吃呢。”
“哪个阿姨?”慕容宇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吹在他耳廓上,带着淡淡的薄荷味,让他的耳朵瞬间红透。
“是赵国安找的那个演你妈的话剧演员,还是上周给你送排骨汤的王阿姨?”
他故意用指腹碾过对方手腕上的动脉,感受着那里剧烈的跳动,像擂鼓一样,“听说她女儿在隔壁警校读文秘班?长得还挺漂亮。”
“闭嘴!”
欧阳然猛地甩开他的手,动作过于急促,后脑勺“咚”地撞在罗马柱上。
眼前瞬间炸开无数金星,他捂着脑袋蹲下去时,看见慕容宇的皮鞋尖停在自己眼前
——是双擦得锃亮的制式皮鞋,鞋跟处还有块没补好的漆皮,是上次在祠堂追赵国安时蹭掉的,那道痕迹像个勋章,见证了他们共同经历的危险。
“笨蛋。”
慕容宇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和心疼,伸手想扶他,却被他一巴掌拍开。
两人的影子在地面上扭打拉扯,像两只闹别扭的幼犬,谁也不肯退让,直到慕容正德的咳嗽声传来才猛地分开,像两个被抓包的孩子,脸上都带着一丝不自然。
“两位小朋友,”
老人拎着帆布包站在阳光里,中山装的纽扣扣得一丝不苟,显得庄重而儒雅,
“我知道南华路有家老面馆,糖醋排骨炖得比你妈当年做的还烂乎,入口即化,去不去尝尝?”
欧阳然愣住了,看着老人眼里的期待和真诚,突然想起父亲遗物相册里的合影。
二十年前的慕容正德穿着警服,站在自己父亲身边笑得露出虎牙,阳光帅气,和此刻的笑容重叠在一起,温暖而亲切。
喉结剧烈滚动着,他突然发现那些盘根错节的恨意在某个瞬间就已瓦解
——或许是慕容宇扑过来挡子弹时,或许是对方攥着他的手在管道里摸索时,又或许,是更早的时候,在那些不经意的瞬间,仇恨早已被悄然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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