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云萌过上了久违的规律生活。每天天还没亮,就被爷爷拎到阳台,练那套“收敛心神”的法子。
说真的,头几天简直是煎熬。一闭眼,脑子里就跟开了锅似的——昨天楼顶那老太太的影子、银行卡里的数字、往后的日子该咋过……念头一个接一个冒出来,搅得她坐立不安。别说收敛什么灵光了,能安安稳稳坐满五分钟都难。
爷爷倒是有耐心,从不催她,就坐在旁边藤椅上闭目养神。实在看她坐不住了,才慢悠悠飘过来一句:“心静自然凉,气顺自然安。”
就这么磨了几天,云萌居然真摸着点门道了。她发觉自己周身像裹着层淡淡的“光”,顺着意念能稍微收收放放。把那层光敛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踏实了,像是给魂儿套了件贴身小袄,外界的纷扰似乎也被隔绝了一层。
练完功,她照旧钻进万界农场。眼前的景象总是能瞬间抚平她清晨修炼的疲惫。草莓田里,果实红艳欲滴,仿佛凝聚了朝露的精华;小白菜翠绿鲜嫩,叶片肥厚,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还是种田让人安心啊。”云萌感叹着,熟练地唤出光屏。她最爱用的就是那个金光闪闪的【一键收获】按钮——只要轻轻一点,成熟的作物便会自动整齐入库,紧接着再点一下【一键播种】,新的种子就会在翻整好的土地上各就各位。这种毫不费力的丰收喜悦,简直是懒人种田的终极梦想。
尤其让她惦记的,是那几株【初级灵茶树】。它们又长高了一小截,嫩绿的新芽微微舒展,边缘带着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灵光,显得格外不同。云萌小心翼翼地用意识“抚摸”着这些嫩芽,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微弱却纯净的生机。“再过两天,最多两天,就能采了。”她心里盘算着,这可是她未来茶舍的希望,绝不能马虎。
这天练完功,云萌想起前阵子从异界“顺”来的两样宝贝,翻出来摆在桌上。
水韵草挺新奇,顶着颗悬着的水珠,摸上去凉丝丝的。清心茶看着普通,闻着却格外提神。
“团团,你说这俩除了本身的用处,还有别的能耐不?”她戳了戳那颗水珠,好奇地问。
团团扑棱着翅膀凑过来,小鼻子耸动着:“莉莉丝说水韵草是做药剂的料,但直接使用或许有提神醒脑、增强感知的效果?道长的茶肯定差不了,姐姐要不试试?”
云萌琢磨了琢磨,先泡了清心茶。热水一冲,那股清雅中带着一丝凛冽的香气就漫开了,不像寻常茶香,倒更像山间清晨的雾气,瞬间驱散了脑海里最后一点混沌,浑身筋骨都松弛下来。抿一口,先有点苦,过后是绵长的甘甜回荡在喉间,整个人像被温柔的溪流轻轻洗涤了一遍,连带着对开启灵眼那点潜意识的抗拒和发怵的感觉都淡了许多。
“好家伙!”她眼睛一亮,感觉这茶与爷爷教的静心法门简直是天作之合,一个由外而内提供宁静力场,一个由内而外修炼心神。
接着,她把目光移到水韵草上。犹豫了下,伸手再次碰了碰那颗颤巍巍的水珠——
一股清凉气息比上次更清晰地顺着指尖经脉直蹿脑门,眼前的世界仿佛被用清水擦拭过的镜片,陡然清晰了一个度。她下意识望向窗外,猛地发现小区里的花草树木周身似乎都萦绕着极其淡薄、却真实存在的“生机之气”,形态各异,空气里甚至能瞧见若有若无的、类似水波的灵气在缓缓流动。虽说这奇异视野只持续了短短几秒就迅速消退,可那震撼是实打实的。
“这水韵草……居然能短暂强化灵眼的观察力?”她吃了一惊,这东西效果太显着了。
“姐姐!你眼睛刚才亮了一下,像星星一样!”团团兴奋地绕着她飞。
就在这时,妹妹云灵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姐!你在屋里干嘛呢?神神秘秘的!”
云萌心里一惊,赶紧把水韵草往抽屉最里面一塞。这东西效果太扎眼,可不能让妹妹看见,不然解释不清。
云灵一阵风似的冲进来,抽了抽鼻子:“咦?啥味儿这么香?好像……还有点凉凉的?”她嗅觉敏锐,一下就锁定了那杯还剩半盏的清心茶。
“哇!这啥茶啊?闻着就舒服!给我尝尝!”说着就伸手要拿。
云萌赶紧把杯子护起来,这可是道长给的宝贝:“去去去,就这点,我自己都舍不得多喝,是朋友送的安神茶,你小孩子家家的喝了晚上该睡不着了。”
“小气鬼!喝口茶还能失眠?”云灵撇撇嘴,忽然凑近了压低声音,“姐,你没觉得爷爷最近老看你吗?我刚才瞅见他在你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表情怪怪的,像是在听什么。”
云萌心里门儿清,爷爷指定是察觉到她在修炼和农场灵气波动,只是不说破而已。
“许是看我最近早睡早起,气色好了吧。”她含糊了一句,心里却惦记着抽屉里的水韵草,打算等夜深人静了再仔细研究研究。
看着仓库里新收获的草莓和小白菜,云萌琢磨着得找个合理的由头拿出来。第二天练完功,她跟妈妈打了声招呼:“妈,我出去逛逛,顺便买点菜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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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你去吧,看着买点新鲜的。”妈妈在厨房里应着。
云萌溜达着去了离家稍远的一个大型生鲜超市。她推着购物车,精心挑了些看着还算水灵的普通蔬菜,又买了些家常的肉蛋,结账后拎着鼓鼓囊囊的购物袋回了家。这番操作主要是为了“洗白”农场的产出。
“妈,我回来了。菜放厨房啦。”
“哟,买了不少嘛。”妈妈走过来,拿起一颗云萌刚从超市买的西红柿看了看,“这西红柿看着还行,不过还是没你之前带回来的那些水灵,个头和颜色都差一点。”
云萌心里一咯噔,面上却笑嘻嘻地打岔:“那可能不是一家进的货呗。妈,晚上我想吃糖醋排骨!”
“行,给你做。”妈妈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
等到晚饭时,云萌抢着去厨房帮忙。趁着妈妈炒菜的功夫,她手脚麻利地把从农场仓库取出、已经悄悄洗净沥干水的小白菜混进菜篮,又悄悄切了一盘农场的草莓当餐后水果。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心跳都没加速几下。
“开饭啦!”
一家人围坐桌边。妈妈夹了一筷子清炒小白菜,尝了尝,点头道:“嗯,今天这小白菜味道对了,就跟萌萌之前带回来的一样好,清甜爽口。”
“是吗?我尝尝。”爸爸也夹了一筷子,表示赞同,“是不错,特别嫩,没那么多筋。”
妹妹云灵则对着那盘草莓发起了进攻,一口一个,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姐,这草莓你在哪儿买的?太好吃了!比水果店买的强多了!明天再买点!”
云萌心里松了口气,面上故作轻松:“就路边一个看着挺朴实的老太太摆摊卖的,说是自己家种的,没用啥化肥,我看着不错就买了点,下回碰到不知道还有没有。”
爷爷安静地吃着饭,目光在云萌脸上停了一瞬,那眼神深邃,像是早已看透了她这小把戏,却啥也没说,只是嘴角似乎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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