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生气吗?”星眠不解。
封衍轻笑,像是通过小小的星眠看到了积玉小的时候,或许也是这样的稚气,“那你先告诉父王,为什么想要再见他?”
似是在脑中思考了很久,星眠才答道:“不知道,或许想见到一个人没有理由吧。就像先生说这个世界上是有缘分的,有人白首如新,有人倾盖如故。”
“且父王不是同我说他不是故意骗我的吗?他是为了抓住犯人才扮成叫花子的,事出有因,我可以原谅他。”
一句原谅让封衍沉默了许久,乍然想起了积玉也曾这般求他,可那时他终究没有回头。
星眠接着讲自己的心里话和盘托出,“我不能遇到事情就逃避不去面对,先生说不能做温室里的花朵,我年纪不小了。”
温室里的花朵?
一个新东西突然冒出来,封衍根本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但他先按下不表,又陪着星眠说了会话。
安顿好了星眠,封衍便走回书房,唤青越去把陪星眠玩乐的苏先生叫过来叙话。
苏学勤一路忐忑不安,心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做错什么事情了。不管如何,他都不想再出去流浪了。
在进入怀王府之前,他是河南饥荒逃难过来的灾民,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就靠着城外布施的粥米过活,那段时日像是噩梦一般,目之所及,哀鸿遍野。
好歹是穿越前写小说出身的,他打起了别的小心思,知晓古代人爱看话本八卦的日常娱乐,又打听到怀王封衍和靖远侯江扶舟之间荡气回肠的惊世虐恋。为了糊口,写起他俩的风月话本,没想到一写就爆了,一时间风靡京都,茶楼巷尾都在议论。
可好日子没过几天,他就被封衍抓了,关在柴房里仔细拷问。再见到曙光的那日是封衍拿来了江扶舟的手记,问他认不认识这些字。
看到阿拉伯数字的那一瞬间,苏学勤无异于见到了火星撞地球,当下以为江扶舟也是穿越过来的。但他经过几番仔细思索,又从手记的蛛丝马迹中判定江扶舟不是。
但他恍然想起了江这个姓氏的特别之处,又打听到了江扶舟的父亲叫江怀瑾,这不是他穿越前写的那本朝堂爽文男主的名字吗?
但整个故事已经跟他写的完全不同了,他笔下的江怀瑾起于微末,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封侯拜相,位极人臣。而这个世界里的江怀瑾的升官之路却极其坎坷,甚至一度双腿残疾,出入险境,最后还落得个满门被灭的下场。
意识到这个真相的苏学勤痛苦万分,本来想抱大腿直接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不曾想主角都被灭了,还玩什么玩?幸好有了怀王这条路可以走,他就死死抓着不放,每日陪星眠吃吃喝喝,这日子过得也算安定平静。
就是不知道今日怀王召见他干什么……
苏学勤费尽心思都没想到是什么事,直到站在怀王面前,他问出那句“温室里的花朵是何意?”
他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后悔万分,叫他口无遮拦,若是露馅了,还不得被人绑起来当妖怪烧死。
于是他尴尬地笑了笑,绞尽脑汁地思索了一下,然后回答他,“就是…就是温室,顾名思义,就是温暖的堂屋,将花种在里头,便不会受到外头的风吹日晒,但种子终要经历风雨才会开出花来,意思就是……为人父母,不要对孩子庇佑过多,要学会适当放手。”
就差当堂给封衍写出一篇高考作文来了,苏学勤不由得满头是汗,心里打鼓。
“也是西域边境那边的词?”封衍蹙眉沉思。
险些忘记给自己编的身份了,苏学勤连忙说是。他听说了江扶舟自小随母亲平阳郡主在西北边境长大,为了能让封衍理解他为什么懂得这些乱七八糟的字,便说这是一个偏远部落的文字,鲜少人知,他也是曾经到过西域,为了谋生才学的这些。
也不知道封衍相不相信,苏学勤垂下眼皮来。
岂料下一秒封衍在纸上画出的那个爱心,差点让他当场吓得魂飞魄散。
“你来看,这是何意?”
苏学勤内心在疯狂咆哮,江扶舟你一个古代人不要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好不好,他又要给封衍现编,每次都给他当头一棒,让他绞尽脑汁。
“就是,就是……”好在有过前例,苏学勤很快冷静了下来,“就是表达情意的一种方式。不过已经失传了,甚少人知道。”
“表达情意?”封衍喃喃自语。
不管了,苏学勤的表情已经僵硬无比,他觉得下一秒封衍说出个英文单词来都不稀奇了。
谁知封衍自顾自敛眉沉思,便让他下去了。
逃过一劫的苏学勤高兴到心里在放烟花,但他很快想到了,封衍和江扶舟那段恨海情天,如今再看到这个,又想起了江扶舟死去的传闻,不由得长叹一声。
古人的爱情他不懂啊——
作者有话说:各位小伙伴的建议我都看了,十分感谢你们的评论。
我今日又重新整理了行文思路,希望能给继续阅读的读者更好的阅读体验。
但我可能笔力不足,不一定能满足大家的期待,所以感谢大家的包容。
第28章
刑部大狱内,冷冽的烛火拉长了烛影,一股烧焦的气味刺鼻,到处是水迹,混杂着烟灰在鼻尖飘忽。
刑部侍郎魏铭用袖掩着鼻子走过,面色铁青,对着司狱就是一通臭骂,“你们怎么回事?连个监牢都看不好,青天白日的还走水了,真是晦气!”
司狱诚惶诚恐,“求大人恕罪,狱卒不甚打翻了烛火台,这才导致的走水,所幸无人员伤亡。”
一旁的下属经过勘察后也觉得这是一场意外,于是在魏铭身旁耳语了一句,魏铭眼底满是烦躁,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下去吧。刑部大狱,重刑之地,是何等重要,再有下次,自个去领罚。”
见司狱走了,魏铭又问下属:“可看过张孝贵如何了?他是重犯,不能掉以轻心。”
下属知道今日魏铭要引金知贤的人来见张孝贵,立刻答道:“属下去查过,并无异动,许就是一场意外。”
魏铭这个堂官坐久了,养尊处优,平日里甚少到大牢来,现在觉得这牢中实在狭小,臭气熏天,又刚刚走水,甬道上都是水迹泥泞,颇为嫌弃,用棉白布捂着脸,“那便好,人还在就行,别耽搁了金大人的大事。”
像是想到了什么,魏铭忽然问那几个监生和小郡王这几日在干什么,下属脸上表情几经变化,一言难尽,略思索后答道:“头一日他们便回了国子监,好几日没来,值房都落灰了。前几日听说被国子监司业简大人撵来了,说他们是来历事,不是来游玩。
“他们倒好,跟一群狱卒倒是熟稔,插科打诨,喝酒玩乐,整日没个正形,依属下看,他们成不了气候,就是在混日子罢了。”
魏铭轻蔑一笑,“小郡王玩心大,早就不当回事了,那一群监生能做什么?还不是任人拿捏。”又捏了捏鼻子,道:“快走吧,此地实是污臭不堪。本官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
刑部大狱监牢里,今日突然遭遇走水的张孝贵惊恐万分,来回奔波,被狱卒毫不留情地驱赶和腾挪,污浊的臭气扑鼻而来,像是一只过街老鼠般到处蹿走。他缩了缩脖子,又摸了摸自己冰凉的手脚,心还是难以安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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