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林昭就站在宫门外。手里那道圣旨叠得整整齐齐,塞在贴身的衣襟里,外头还裹着一层油纸,防着晨露打湿了字迹。他没带阿福,也没穿官服,一身青布直裰,脚上是走惯了泥路的粗麻鞋。
守门太监远远瞧见他,眉头一皱:“又来?昨日才递过状子,今日还闹什么?”
林昭不答,只从怀里取出黄绸一角,轻轻一抖——“着林昭全权处置扬州通判李元朗涉案事宜”几个大字在日光下刺眼得很。
太监脸色变了,还没开口,旁边传来一声冷哼。
“小小监生,也敢持旨闯宫?”
李丞相不知何时已立在台阶之上,紫袍玉带,银须微颤。他身后两名禁卫立刻上前半步,靴底砸地,声势逼人。
林昭抬眼,平静道:“民怨不止于坊市,更应达于庙堂。若连一纸诉状都进不得金殿,何谈天下公道?”
李丞相冷笑:“科举取士,为的是治国安邦,不是让你拿着百姓几句牢骚,来掀朝廷三品大员的台!你可知我侄儿李元朗,是谁提拔的?是你恩师周夫子亲笔荐的!如今你倒要拿他开刀?”
林昭不动:“我不是要开刀,是要查实。查封酒坊,毁我图纸账册,纵火嫁祸,这都不是政见之争,是滥用职权。”
“荒谬!”李丞相袖袍一甩,“你一个未入仕的监生,有何资格告三品官?律法何在?纲常何存?”
两人对峙,金殿前鸦雀无声。
片刻后,内侍传话:“陛下召林昭觐见——准带证据入殿。”
李丞相脸色铁青,却不再阻拦。
林昭迈步登阶,靴底踩在汉白玉上,发出清脆声响。
金殿之内,皇帝赵煦端坐龙椅,目光沉沉落在他身上。
“林昭,你说李元朗滥权,可有实据?”
“有。”林昭从包袱中取出一卷绢布,双手展开,“此为系统生成《扬州酒业民生数据图》,涵盖税赋、就业、军需三条链路。”
他指尖点向第一列数字:“扬州酒税年收六千两,占全省三成。李元朗查封三月,国库少收两千两白银。”
群臣哗然。
他又指向第二行:“三百二十七户酿酒匠人断炊,其中八十九户家中有子弟在边军服役。”
最后一点:“前线朔方营,原定每月配发御寒药酒三百坛,已连续两个月未供。士兵冻伤人数上升四成。”
殿内一片死寂。
户部尚书低头翻册,额头冒汗。兵部侍郎攥紧笏板,指节发白。
皇帝猛地抬头:“这些……可查证?”
“请调扬州仓署三月税收实录,当场核验。”林昭声音不疾不徐。
一刻钟后,快马文书送达。
打开一看,数目分毫不差。
皇帝盯着李丞相:“令侄可知此数?”
李丞相沉默良久,终是转身:“老臣管教不严,愿代其受责。”
“不必。”皇帝摆手,“朕要的是真相,不是认错。”
他看向林昭:“此案属实,李元朗即日起贬谪北疆边州,永不叙用。抄没家产,充作军饷。”
林昭躬身:“谢陛下明察。”
“但你——”皇帝语气一转,“身为监生,越级告官,虽情有可原,亦不可效仿。赐你‘御酒’金匾一方,以彰为民请命之志,望你日后行事,合规合法。”
黄铜匾额抬上来时,阳光正照在“御酒”二字上,亮得刺眼。
林昭接过,未及多言,眼角余光忽地一凝。
李丞相转身欲退,宽大袍袖随风轻扬——就在那一瞬,林昭看清了,他右袖口内侧,沾着一抹乌黑药渍,边缘泛灰,气味辛涩。
和李元辉书房里那股毒烟,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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