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蹲在墙缝前,一锤子撬开半埋的陶罐,灰头土脸地抬头:“少爷,最后一桶,封口完好。”
林昭走过去,伸手接过样本瓶,指尖蹭过罐沿残留的黑粉,没说话,只将瓶子小心塞进怀里。他转身时,衣角扫过焦土,沾着未干的泥浆和烧结的炭块。
“押送工部,封存入库,钥匙你亲自交我。”他盯着阿福,“别经任何人手。”
阿福点头,扛起木箱就走。林昭则整了整袖口,从怀中抽出那本残缺账册——纸页边缘焦黑卷曲,中间几处被火燎出小洞,但“李”字玉牌的记账栏仍清晰可见,墨迹未褪。
他抬脚往宫门方向去,天刚蒙蒙亮,神京还在睡,只有巡夜更夫拖着长调远去。宫道石阶冷硬,他一步步往上走,靴底沾着西市的灰,袍角滴着昨夜井水浸过的湿意。
乾元殿内,百官已列班站定。
林昭跨入殿门,脚步未停,直趋丹墀之下,单膝跪地,双手高举账册。
“臣林昭,有要事启奏。”
皇帝赵煦端坐龙椅,目光落下来,没应声。李丞相站在文官前列,眼皮都没抬,嘴角却微微一扯。
林昭声音不急不缓,却字字砸地:“昨夜西市槐树巷,三百桶火油埋于漕河引水口三丈之下,配方与狄戎‘暴烈砂’一致,导火索成串布设,一旦引爆,漕运枢纽将化为焦土。”
满殿骤静。
“幕后主使,正是当朝宰辅,李相国。”
哗然炸开。
李丞相终于抬眼,冷笑一声:“林状元,你昨夜救火有功,朕赏你黄马褂,今日便敢拿一页破纸,污蔑国之柱石?”
林昭不动,只将账册摊开,翻到第三页,指尖点下:“此页记录火油采买,经手人为户部郎中周通,其人乃相府门生,三年间以‘修缮库房’名义申领银两十七万两,实则购入硝、硫、炭粉共计三千斤。”
他再翻一页,指向角落一处暗记:“此为相府织坊特制玉牌编号,仅用于内部采办凭证,昨夜死士身上搜出同款残片。”
李丞相脸色微变,但仍冷笑:“凭这就能定罪?荒唐!”
林昭没答,从袖中取出一段灯笼穗,轻轻一搓,内层薄绢展开,露出半幅战马图腾。
“此物出自西市死士藏身处,经比对,与狄戎烈狼部军旗图样一致。而昨夜行动信号,正以特制灯笼传递指令。”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江南科举舞弊案,考棚药墨标记与此图腾同源;朔方边军倒戈案,箭簇成分与火油残留物完全吻合;江都粮仓坍塌,账目销毁时间,恰是相府管家亲赴户部‘查账’当日!”
“三案并行,资金、人力、技术皆汇于一人之手——李相国,您是要等神京城真的烧起来,才肯认罪吗!?”
殿内鸦雀无声。
赵煦一直沉默听着,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了三下。忽然起身,大步走下御阶,一把夺过账册,看也不看,反手狠狠甩出!
账册如刀飞旋,直击李丞相面门,啪地贴在他胸前官袍上。其中一页恰好展开,朱批三字赫然在目——“狄戎纹”。
李丞相踉跄后退,脸色煞白。
“你好大的胆子!”赵煦怒喝,“朕让你执掌六部,辅佐社稷,你却勾结外敌,私藏火器,图谋焚城!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江山!?”
他猛地回头:“秦枭!”
殿外甲胄铿锵,秦枭一步踏入,铁靴踏地,声如闷雷。身后三十锦衣卫列阵而入,黑衣黑甲,腰佩绣春刀,脚步整齐划一,压得整个大殿仿佛都在震。
“臣在。”秦枭单膝跪地,声音冷得像冰。
“奉旨查办通敌叛国案。”赵煦指着李丞相,“即刻锁拿,押赴刑部大狱,候审!”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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