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站在书院的台阶上,阳光照在水泥地面上,反着光。他刚刚合上那本写满批注的《新政三年纲要》,转身走进院子。学生们还在晨读,声音整齐有力,一句句砸在地上。
“天地立心,生民立命。
修一桥,通一渠,强一国,安一家。
读书非为官,而为万民开路。”
他没再往前走,在院中石凳坐下。阿福见状想过来收拾东西,被他轻轻摆手拦住。他从怀里掏出随身带的小册子,翻到空白页,提笔写下:“三年有成,然路远未尽。”
笔尖停了片刻,又添一句:“百姓信我们,是因为我们一直做事。”
他抬起头时,苏晚晴正朝这边走来。她穿着素色劲装,脚步稳,眼神清。身后不远,沈砚抱着几份文书,白芷背着药箱,墨玄手里拿着图纸卷轴,李元朗也跟在后面,手里拎着工部的印盒。
没人说话,也没人问为什么聚在这里。他们只是像过去无数次那样,自然而然地站到了林昭身边。
苏晚晴走到石凳旁,低头看他刚写的字。看完后没出声,只把册子递回去,轻声说:“‘心定了’这三个字,说得太早。”
林昭点头。“我知道。路是通了,可人心会变,天灾会来,外敌也不会一直安静。”
沈砚开口:“江南士族最近在私底下议论实科考试,说这是坏了祖制。”
白芷接话:“西南那边新开了识字班,但缺老师,也缺课本。有些村子连纸都买不起。”
墨玄摸着手里的图纸:“机关驿站试运行没问题,可材料供应跟不上。石灰、铁件都被卡在地方关卡。”
李元朗叹了口气:“工部拨款流程还是慢,一道令下去,半个月才走完签押。”
林昭听着,一句都没打断。等大家都说完,他才站起来,拍了拍衣角的灰尘。
“科举改了,书院建了,路也铺了。”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听清了,“可天下之大,岂止于此?”
他指向北方:“那边烽烟没散,狄戎骑兵随时可能南下。”
又指西边:“深山里还有百姓喝不上干净水,孩子生了病走不出寨子。”
最后看向东海方向:“我们的船出不去海,商路打不开,钱就活不了。”
众人顺着他的手势看去,没人反驳,也没人叹气。他们的表情慢慢沉下来,像是重新记起自己肩上的担子。
阿福握紧了手里的施工图。他知道,第一条水泥官道还没完工,接下来还要修十一条。每一条都要穿山过河,每一寸都要靠人一砖一瓦垒起来。
墨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机关模型。这东西能在驿站自动开关门,能排水传信,但如果不能量产,就不能真正帮到边镇守军。
白芷默默打开药箱,检查里面的药材。她知道,一场瘟疫爆发只需要七天,而培养一个能独立行医的学生,需要两年。
沈砚翻着手里的教材样稿。算学、农事、水利这些课终于进了考场,可全国还有上百个州县没拿到新课本。
林昭看着他们每一个人的脸。这些年来,他们一起熬夜写策论,一起顶住压力推新政,一起在暴雨夜里抢修堤坝。有人骂过他们疯了,有人说他们动摇国本,但他们没停下。
“百姓为什么愿意相信我们?”林昭问。
没人回答。但这问题不需要答案。
因为他们看到孩子能上学了,米价降了,看病不难了,路上跑的车不再陷进泥里。因为他们亲眼看见,有人真的在做事。
“我们赢的不是一场考试,也不是一次政争。”林昭说,“我们赢的是信任。可这份信任,得用一辈子去守。”
苏晚晴抬头看他:“下一步,往哪走?”
这句话不是疑问,是确认。
林昭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回石阶前,望着远处的沙盘——那是新政成果展廊留下的,上面标着已通车的水泥路、新建的书院、改建的粮仓。
一个小男孩正蹲在沙盘边,手指沿着主干道划过去,嘴里念着:“松江—朔北—神京……爸爸说这条路能让米便宜两文钱。”
林昭看着他,忽然想起刚才那个喊“我会算除法了”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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