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刚蒙蒙亮,宿舍窗外的梧桐树还浸在晨雾里,祁同伟已经翻身起床。
纵使昨天与爷爷通话后,心头的憋屈仍未完全散去,但他多年养成的习惯从未动摇,
每天清晨六点准时醒来,这个从七岁就刻进骨子里的规矩,像军人的作息般雷打不动。
寒冬里他曾顶着刺骨冷风晨跑,酷暑时也熬过闷热难耐的清晨,
哪怕前一晚因办案熬到后半夜,哪怕心情低落得只想蜷在被子里,他也从没想过打破这份坚持。
实在困倦了,他宁愿中午趴在办公桌上补半小时午觉,也不愿让早起的习惯断了档。
在他看来,这份清晨的清醒,不仅能让身体保持紧绷的状态,更能让精神始终维持着军人般的昂扬斗志,
那是父亲祁长胜教给他的“时刻备战”,也是爷爷祁胜利刻在祁家血脉里的军人底色。
洗漱完毕,祁同伟踩着晨光走进政阁纪委的大门。
可刚踏入七处所在的楼层,他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往日里熟悉的热闹劲儿没了,走廊里静得只剩下脚步声,连空气都仿佛比平时更沉了些。
以前可不是这样。
只要他出现在走廊上,无论是迎面走来的科员,
还是从办公室探出头的组长、副组长,都会笑着迎上来打招呼:
“祁处早啊!”“祁处昨天的案子还顺利吗!?”
就算手头忙着整理案卷,也会远远挥挥手示意。
可今天,所有人都像没看见他似的,
有人低头盯着地面快步走过,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格外急促;
有人原本靠在走廊窗边聊天,见他过来,立马闭了嘴,转身钻进办公室,连门都关得比平时重了几分。
有两次,祁同伟主动停下脚步,笑着跟相熟的同事打招呼,对方却只是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飞快地点下头,嘴里含糊地应了声“早”,就像躲避瘟神一样转身就走,连眼神都不敢跟他对视。
祁同伟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无奈地摇了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钢笔。
他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在军阁第五研究院待得太久,在象牙塔里见惯了纯粹的学术讨论,从未想过机关里的人情会如此现实。
昨天还围着他点头哈腰、一口一个“祁处英明”的人,
不过一夜之间,听说他可能“失势”,就立马换了副面孔,仿佛过去的热络都是假的,仿佛他们从未在同一个办公室里讨论过案情。
他忍不住在心里琢磨:人究竟是怎么做到如此割裂的?
前一天还满脸堆笑,后一天就能冷若冰霜,连一丝一毫的愧疚或不自在都没有。
这种毫无心理负担的态度转变,完全超出了他对“人情世故”的认知,
却也像一盆冷水,让他对这个复杂的社会多了层深刻的理解,
原来在权力的天平面前,所谓的“同事情分”,竟如此脆弱不堪。
不过,并非所有人都如此。就在祁同伟准备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祁处!您早啊!”
是七处最年轻的干部小杜。
小杜与祁同伟同岁,都是二十二岁的年纪,今年刚从大学毕业分配到政阁纪委。
若拿两人的履历放在一起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祁同伟是手握八个博士学位、立过和平时期特等功的“天才”,
而小杜的出身实在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他毕业于钱江省的宁波大学法学系,这所学校1986年才刚破土建校,
小杜作为1990届毕业生,算是宁大名副其实的“开山弟子”,
往远了说,几十年后学校校庆,他也能凭着“首届学生”的身份算个“元老级人物”。
可在政阁纪委这种全国顶尖的核心权力部门,“普通”二字往往就意味着“没资格”。
按行业里不成文的规矩,能踏进这里的年轻人,要么是清北复交这些顶尖名校的法学、政治学高材生,
靠着硬邦邦的学历和专业能力直接通过定向分配进来;
要么是背后有深厚背景的“关系户”,得托司局级以上的门路,层层打点才能挤开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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