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八点的临江省公安厅办公大楼,还浸在一种半醒的沉静里。
走廊尽头的清洁工正拖着湿漉漉的拖把,消毒水的味道混着窗外飘进来的槐花香,
在空气中慢慢散开。
祁同伟的办公室在三楼东侧,百叶窗只拉开窄窄一条,
阳光斜斜地切进来,落在桌上两份泛黄的文件上,像一道被刻意划分的界限。
他指尖捏着眉心,指腹轻轻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连续七天熬夜看材料,眼底已经浮起淡淡的红血丝,
面前的搪瓷杯里泡着浓茶,深褐色的茶汤里沉着几片没散开的茶叶,
杯壁上还留着父亲祁胜利用马克笔写的“公正”二字,字迹已经有些模糊。
桌上摊开的是《临江省近三年治安案件分析报告》和《省管国企反腐线索汇总》,
祁同伟的铅笔在“京海市国企改制纠纷”“建工集团关联投诉”等字样下画了圈,
圈痕用力得几乎要把纸戳破。
他翻到京海钢铁公司的页面,眉头瞬间拧成疙瘩,
这家有着六十年历史的国营大厂,档案里写着
“始建于1932年,鼎盛时期职工超六万人,有自己的医院、学校、警察,甚至还有养老院,
说是一个独立的小城市也不为过,曾为临江省钢铁产业贡献半壁江山”,
可近半年的职工上访记录,每一页都被标注“已办结”。
他抽出夹在里面的上访信复印件,是用方格稿纸写的,字迹工整却透着颤抖,
末尾签着二十多个名字,红手印按得密密麻麻。
最底下有一行用红笔写的小字,笔画用力得洇透了纸背:
“求告无门,厂在人在,厂亡人亡!”
签名里面,那个为首的“高强”的名字,尤其让祁同伟关注。
祁同伟指尖摩挲着那行字,心里沉了沉。
他到临江才一周,却已经听杜司安提过三次京海钢铁并购改制问题,
说是“改制”,实则更像一场悄无声息的掠夺。
只是每次想深查,手里的线索就会莫名断了,要
么是经办人“调岗”,要么是原始档案“遗失”,像是有只无形的手,在暗处死死捂着什么。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打断了祁同伟的思绪。
他抬头时,门已经被推开,秘书杜司安攥着电话冲进来,
脸色白得像纸,西装领口都跑歪了,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
“祁厅!京海钢铁公司……出事了!
几百人堵在厂门口,两边都拿着钢管和铁锹,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祁同伟猛地起身,椅腿在水磨石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抓起搭在椅背上的警服外套,黑色的肩章蹭过桌面,带起一片细小的纸屑,
一边扣扣子一边追问:“具体位置?京海市局的人到了吗?”
“在厂区东门,就是老轧钢车间那边!”
杜司安跟在他身后小跑,手里的电话还没挂,听筒里传来嘈杂的人声,
“我十分钟前给京海市局副局长打电话,他说‘人手不够,正在调派’,
但咱们安在市局的线人刚发消息,说巡逻车根本没往厂区开,都在半路绕圈呢!”
祁同伟的脚步顿了一下,眼底的红血丝更明显了。
京海市公安局在体系上并不归属临江省厅领导,
其真正的领导部门是京海市委。
上级公安机关对下级公安只有业务指导的权限。
祁同伟的脑海里立马想起了一个人,陈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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