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府市拍卖中心的穹顶吊灯还没完全亮起,淡金色的光晕只在穹顶边缘流淌,像给巨大的玻璃穹顶镶了圈金边。三楼的VIP包厢里,苏少清正临窗站着,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玻璃。楼下的展厅里,工作人员正做着最后的调试,射灯在空荡的座椅间投下斑驳的光斑,像谁打翻了一地的碎金。
“这地方装得越来越像歌剧院了。”傅砚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他特有的低沉笑意。他刚推开包厢门,身上的雪松气息便漫了进来,和苏少清身上的冷杉香氛缠绕在一起。
苏少清没回头,目光仍落在楼下那块巨大的拍卖屏上:“陈叔说去年翻修花了三个亿,光这盏灯就够买套四合院了。”她的声音清冽如冰泉,每个字都像淬过寒气,却奇异地不伤人,只是让人下意识地放轻呼吸。
傅砚舟走到她身边,视线越过人群落在她侧脸上。她今天穿了那件银灰色西装,领口微敞着,露出里面黑色高领衫的边缘,碎发被发胶固定得一丝不苟,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道利落的眉骨。明明是副过分英气的模样,可当她睫毛垂下时,眼下那片淡淡的阴影,又透着种让人想靠近的脆弱。
“林跃呢?”他问。
“在隔壁包厢看他的物理期刊。”苏少清终于转过头,眼角的泪痣在光影里若隐若现,“他说这里的磁场干扰会影响他的思路,我让他待着别出来。”
傅砚舟低笑出声。他太清楚这对双胞胎的脾性,苏少清像火,看着冷,实则滚烫;林跃像水,看着温,实则坚韧。小时候在苏家老宅的院子里,苏少清爬树摔断了腿,是林跃背着她走了三公里去找医生,回来时自己的胳膊被树枝划得全是血,却还笑着说“妹妹没哭就好”。
包厢门被再次推开,顾雨泽拎着个食盒闯进来,身后跟着慢悠悠走着的叶雨墨。
“猜我带了什么?”顾雨泽把食盒往茶几上一放,打开时冒出袅袅热气,“北府市老字号的桂花糕,刚出锅的。”
叶雨墨摘下金丝眼镜擦了擦,镜片后的桃花眼弯了弯:“少清,你这包厢视野不错,等会儿拍东西不用跟人抢镜头。”他的目光扫过墙上的电子屏,上面正滚动播放着拍品信息,“听说这次有件唐三彩马?”
“嗯,从海外回流的,品相一般。”苏少清拿起块桂花糕,指尖捏着糕点边缘轻轻咬了口,甜香在舌尖漫开时,她的眉眼柔和了些许,“你们俩怎么来了?顾伯伯不是让你去盯南边的项目?”
顾雨泽往沙发上一瘫,哀嚎道:“别提了,我爸说让我来长长见识,说拍卖会比酒局更能看出人的底细。”他抓起块桂花糕塞进嘴里,“还是你们自在,苏家的事有苏董盯着,傅家的事有傅总扛着,就我,天天被我爸当驴使。”
叶雨墨慢悠悠地说:“前天在酒局碰到赵老板,他说这次有‘Hg’的画要现身,眼睛亮得像狼。”他看向苏少清,语气里带着好奇,“你说这人到底是谁?藏得比谁都深。”
苏少清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茶盖碰到杯沿发出清脆的响声:“谁知道呢,或许是个老头,或许是个小姑娘。”她垂下眼帘,掩去眸底的笑意。
傅砚舟不动声色地替她续了杯茶:“管他是谁,画好就行。”他太了解苏少清的性子,越是在意的事,越要装得漫不经心。就像小时候她偷偷画了傅家老宅的猫,明明想送给他,却偏要说“练手的,不要就扔了”。
包厢外传来服务生的脚步声,提醒着拍卖会还有一个半小时开始。顾雨泽百无聊赖地翻着拍卖手册,忽然“咦”了一声:“这‘Hg’的画怎么没配图?就写着《踏雪寻梅》《寒江独钓》?”
“听说这位大师从不给画拍照,怕影响色彩还原。”叶雨墨解释道,“上次在伦敦拍他的画,也是现场揭晓,据说当时有位收藏家激动得当场晕过去了。”
苏少清靠在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她想起三个月前在画室里的日子,为了调出雪的冷白,她试了十七种颜料;为了画出钓线的弧度,她对着窗外的晾衣绳看了整整三天。林跃总说她钻牛角尖,可她知道,有些细节,差一分就不是那个味道了。
“你们说,这画能拍到多少?”顾雨泽搓着手,眼里闪着兴奋的光,“我赌五个亿。”
“不止。”叶雨墨推了推眼镜,“去年那幅《听雨图》都拍到三亿八,这两幅是成套的,翻倍都有可能。”
傅砚舟的目光落在苏少清脸上,她正望着窗外,侧脸在光线下显得有些透明。他忽然想起去年冬天,她在画室里待了整整一个月,出来时瘦了五斤,手里抱着这两幅画的半成品,眼睛亮得吓人。那时候他就知道,这画里藏着她的心血,也藏着她的骄傲。
“少清,你不猜吗?”顾雨泽凑过来。
苏少清收回目光,淡淡道:“没兴趣。”
她的语气里没什么情绪,可傅砚舟却捕捉到她指尖瞬间收紧的动作。他太熟悉这个小动作了,每次她紧张或者兴奋时,都会这样。小时候在游乐园坐过山车,她全程面无表情,下车时却把他的手抓得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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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叶雨墨忽然想起什么,“下个月的马术比赛你去吗?我爸弄到几张VIP票。”
“不去。”苏少清一口回绝,“纽约那边有个艺术展,我得去看看。”
顾雨泽哀嚎:“又去?你去年在卢浮宫待了半个月,回来给我们讲《蒙娜丽莎》的微笑角度,听得我头都大了。”
苏少清挑眉:“总比你在拉斯维加斯输了三百万强。”
顾雨泽瞬间蔫了,叶雨墨低低地笑起来。傅砚舟看着他们斗嘴,目光落在苏少清微微扬起的下巴上。她总是这样,用最冷淡的语气说最犀利的话,却让人恨不起来,只觉得鲜活又真实。
包厢门被轻轻敲响,林跃探进头来:“陈叔说还有半小时开场,让我们准备一下。”他的目光扫过茶几上的桂花糕,皱了皱眉,“少清,你胃不好,少吃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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