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西门兄,别走啊,西门兄......”
花子虚在身后连声叫喊,顾舟却充耳不闻,几名随行家丁也已抬起轿子,健步如飞。
也就一炷香的工夫,轿子稳稳停在了县衙门口。
顾舟下轿后,递上拜帖,又悄悄塞给通报的衙役几两碎银子。
很快,他便与吴月娘一同站在了县衙的偏堂之中。
“草民西门庆、妾身吴月娘,拜见知县大人。”二人齐声说道。
在他们对面,坐着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身着官服,神色沉稳,眉宇间自带一股威严之气。
此人正是清河县知县,李达天。
他手持拜帖,目光落在吴月娘身上,笑着说道:
“原来是贤侄女到访,我与令尊吴千户可是多年的至交好友,往昔诸多事,还多亏了你父亲照应,一晃许久未见,他近来身子可还好?”
说话间,他始终望着吴月娘,对一旁的顾舟则视若无睹。
“多谢大人关心,家父时常也念叨起您来。”吴月娘回话得体,不失礼数。
几句寒暄后,李达天话锋一转:
“贤侄女今日特地来访,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吴月娘看了顾舟一眼,随即将请求说了出来。
核心意思便是要给武松安排一个罪名。
当然,语言要委婉很多。
她出身官宦之家,自然知道要如何与官家人打交道。
李达天听完吴月娘所说,眉头顿时紧锁,“贤侄女,本官虽身为知县,却素来依法行事,怎能无故加罪于人?况且,武松还是本官刚提拔的巡捕都头。此事,万不可再提。”
吴月娘微微一拜,“大人有所不知,这武松好勇斗狠,行事鲁莽,若哪天一时失手,伤了百姓性命,再来追究恐怕就晚了。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望大人三思……”
这理由很牵强,却是一层说得过去的遮羞布。
它不能没有,但也无需太过较真。
真正起作用的,还在后头。
吴月娘话音刚落,顾舟已从袖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钱袋,恭敬地递了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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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达天神色不变地接过,随手掂了掂,眉头间的凝重明显缓解了几分。
他轻咳一声,板着脸说道:“贤侄女所言也不无道理。若武松真是如此滋事,本官自然有责任出面处理。只是……”
他话锋一转,缓缓说道:“不知二位具体想要治他什么罪?”
顾舟尚未开口,吴月娘便抢先一步:“不知大人可否给他判个死罪?”
李达天刚刚松开的眉头又紧紧皱了起来,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钱袋,沉吟片刻,道:
“若只是小罪,本官自然能从中运作,给他安排一个。但若要判死罪,那就得上报东平府府尹陈大人,还需将人押解至东平府刑场问斩。这其中手续繁杂,牵连极广,风险不小……”
吴月娘听他语气迟疑,急欲再劝,却被顾舟一个眼神制止。
只见顾舟从容说道:“大人,实不相瞒,草民与武松之间确有些旧怨。近日恐怕他便会上门寻衅。若能事先在草民府中埋伏人手,等他动手之际将其就地拿下,岂不正好名正言顺?”
他稍顿了顿,语气加重,“以此人冲动好斗的脾性,到时候断不会束手就擒,届时若当场格杀,也属正当防卫。”
李达天缓缓点头,“此计倒也可行。不过——”
“我衙中人手皆有公职,若要长时间潜伏,误工费、差遣银……”
顾舟心中冷笑,什么误工费,不过是为他自己多捞些好处罢了。
面上却仍是恭敬,立刻又递上一个钱袋,道:“这些是给几位辛苦出力的差爷们的补贴,还望大人代为转交。”
李达天接过钱袋,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很好。你们先回府等候,稍后我便派人过去。”
至此,顾舟那颗悬着的心总算稍稍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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