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县城十里外。
某个小山包,树林稀稀疏疏的,中间一块空地上,孤零零立着一座新坟。
坟头无碑,只插了块粗木,上面用刀刻了“亡兄武大郎之墓”几个字,字迹深而乱,像是用尽全力刻下去的。
坟前点了三炷香,青烟袅袅升起,又被风吹散。
地上摆着两颗人头,正对着坟堆,仿佛在跪着赎罪。
坟前站着一个八尺男儿,浑身是伤,衣袍染血,脸上泪水纵横。
他盯着那坟堆,喉头滚动几下,终于嘶哑着开口:
“兄长……兄弟替你报仇了。”
他的声音很低,却像是从胸腔里硬挤出来的。
“你在下面,别再憋屈了……该杀的,我一个没留。那对狗男女的头,我摆在你这儿,叫他们永生永世给你磕头认罪。”
风掠过树梢,沙沙作响,像是亡魂的低语。
武松解开一坛酒,泥封一破,浓烈的酒气冲出来。
他先倒了一半在地上,酒液渗进黄土,“喝吧,兄长……你生前没喝过好酒,今日兄弟请你。”
接着,他举起酒坛,仰头痛饮,酒水顺着下巴淌下,混着未干的血迹。
喝完,他猛地将酒坛摔在地上,“啪”的一声,陶片四溅。
“下辈子……别再做老实人了。”
他重重跪下,额头抵着冰冷的泥土,肩背剧烈颤抖,却再没发出一丝哭声。
三炷香燃尽又续,两颗人头静静摆在坟前。
日影西斜,残阳如血,将武松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坟头上。
他才缓缓起身,抹了把脸,头也不回地朝县城走去。
暮色如纱,笼罩着清河县城。
头戴斗笠、身披粗布麻衣的武松低头走在紫石街上。
街道上贴着几张悬赏告示,其中一张画像浓眉怒目,正是他本人。
他压了压斗笠,不动声色地从告示前走过。
紫石街依旧热闹,只是那间炊饼铺前多了两名挎刀的衙役,正打着哈欠倚在门边。
武松远远地站定,望着那扇熟悉的门板。
曾经兄长佝偻着身子揉面的身影仿佛还在眼前。
他攥了攥拳头,转身离去。
“听说了吗?西门府大官人和那个三寸金莲都被武二郎给杀了!”
“这事我知道,听说武二郎杀红了眼,整个西门府都被杀穿了,当差的都死了好几个!”
“这么狠!我们平时没少嘲笑那三寸丁,你说武二郎会不会......”
街角的闲言碎语飘进耳朵,武松脚步未停,仿佛那些话说的不是自己。
这座县城养育了他,却也吞噬了兄长。
如今,再没什么值得他回头了。
浑浑噩噩间,一阵尖锐的争吵声传入他的耳中。
抬头时,才发现自己竟走到了西门府附近。
两位女子正在门前对峙。
“我家老爷昨日来西门府拜访,却彻夜未归,现在连个人影也没看到!”
李瓶儿攥着帕子,丹凤眼微微上挑。
“他最近嘴里总是念叨着什么‘三寸金莲’,是不是在你们西门府玩得太疯,忘了家门在哪儿了?”
吴月娘冷笑一声:“花二奶奶慎言,要找人就去衙门。如今我家老爷虽已不在,但西门府也不是你撒泼耍横的地方。”
“昨日?”
武松瞳孔一缩。
一个念头莫名在心中升起。
他眯起眼睛,看着李瓶儿愤然转身,带着家仆气冲冲地离开。
那顶绣着牡丹的轿子晃晃悠悠地消失在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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