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舟直起身,顺势笑道:“下吏前次来御马监公干,孙仙官还未上任。此番再来,观这天马群,膘肥体壮,神光内蕴,远胜从前。孙仙官驭马之能,着实令下吏佩服。”
这话可算说到了孙悟空心坎里。
他这些时日别的不敢说,在养马上却是下了真功夫,自有独到心得。
闻言,他眼中喜色一闪,话匣子顿时打开:“嘿嘿,你倒是个有眼力的!俺老孙跟你说,这天马喂养,讲究可大着呢!不能光喂仙草,得搭配……”
他滔滔不绝地讲起自己的心得,从草料配比讲到遛放时辰,从刷洗手法讲到性情磨合。
顾舟在一旁听得极为认真,不时恰到好处地插言:“孙仙官是说,那流云草与星辰露同食,还能激发天马的食欲?”
“原来如此,那夜间引它们汲取月华,是为了平衡日间吸纳的烈阳灵气?”
每一个问题都问在关键处,让孙悟空谈兴更浓,激发了好为人师的隐藏属性。
他越说越来劲,浑然忘了周遭。
那早已按吩咐取来原料的仙吏,候在一旁,几次想上前复命,却根本插不进话,只得无奈地垂手侍立,眼观鼻,鼻观心,默默等待。
这一等,便是许久。
直到孙悟空说得口干,眼角余光才瞥见他。
“哦?你何时来的?东西取来了便放下吧。”他恍然记起这茬,随意地挥了挥手。
那仙吏如蒙大赦,赶忙将原料交给顾舟,逃也似地退了下去。
孙悟空却觉意犹未尽,一把拉住顾舟手腕:“走走走,进去说话,此处不是细谈之所。”
竟是将顾舟又请进了自己的弼马温府邸。
两人在府内坐定,初时话题仍围绕着天马。
但顾舟言语机敏,不着痕迹地将话头渐渐引开,从养马之道谈及天地运行,又从万物生长聊到修行炼气。
最后,他趁机将自己修炼时遇到的一些关窍难题娓娓道来。
孙悟空虽然与顾舟修行的功法不同,但他境界高深,眼界开阔,只是略一思索,便三言两语点出关键,让顾舟受益良多。
此前重重迷雾消散,前路豁然开朗!
顾舟心中震撼于孙悟空点拨之精准,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当即起身,深深一揖:“听君一席话,胜修十年功!孙仙官点拨之恩,顾舟铭记于心,感激不尽!”
说到这,顾舟心念一动,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仙果奉上。
“孙仙官说了这么久的话,想必也口干舌燥了。这是一些寻常仙果,不成敬意,给仙官品尝解渴,略表谢意。”
看着这满满一桌子灵气氤氲、色泽诱人的仙果,孙悟空可不懂得什么叫谦虚客气。
他向来是直来直去、率性而为的性子,见状眼睛一亮,也不推辞,直接伸手拿起一颗最大的赤红色仙果,张嘴就咬了一大口。
“咔嚓!”
果皮破裂,清甜的果汁在口中四溢开来,伴随着浓郁的果香。
“唔!好吃!真好吃!”
孙悟空三两口就将那颗仙果吞下肚,咂了咂嘴,“这天上长的果子,果然不一样!比俺老孙花果山的桃子、香蕉都要好吃得多!”
他又毫不客气地接连拿起几颗不同种类的仙果,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你这人,不错!俺老孙看你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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