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佛堂惊变,杀机骤临
苏云昭的“釜底抽薪”之策初显成效。北境传来的消息显示,戎狄的骚扰明显受阻,几支精锐的渗透小队遭遇伏击,损失不小。京城之中,关于细作与暗码的流言也令某些隐藏在暗处的人寝食难安。通过夏竹反向传递的消息,更是如同绵里藏针,不断刺激着长春宫那根已然紧绷的神经。
贤妃明显感觉到了压力。她待在佛堂的时间越来越长,捻动佛珠的手指时常因用力而泛白,那份温婉平和的面具下,裂痕日益明显。她几次试图通过隐秘渠道向北境传递消息,却都石沉大海,仿佛所有的路径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悄然掐断。这种失控的感觉,让她焦躁不已。
夜玄宸这边则加大了宫内清查的力度,以整肃宫规、排查安全隐患为名,对各宫人员进行一轮细致的背景核查,重点自然是长春宫及其关联人员。虽然一时难以撼动贤妃的核心心腹,但这种步步紧逼的态势,足以让她如坐针毡。
这一日,苏云昭孕期反应稍缓,正由青黛陪着在听雪苑的小花园中散步。阳光和煦,花香馥郁,让她因孕而有些沉重的身子松快了些许。
忽然,院门外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一名皇后宫中的太监匆匆而来,面带恭敬地行礼道:“慧敏夫人,皇后娘娘凤体偶感不适,听闻夫人素来心细,又通晓些药理,特命奴才来请夫人过宫一叙,看看近日进上的几味补药是否妥当。”
皇后有请?苏云昭心中微动。皇后近日身子确实有些懒懒的,她也去请过几次安,但单独因看药而召见,倒是头一回。她下意识地抚了抚小腹。
青黛在一旁轻声提醒:“娘娘,您如今身子重,是否……”
那太监立刻笑道:“夫人放心,皇后娘娘特意交代了,只是小坐片刻,绝不让夫人劳累。凤辇已在宫门外候着了。”
话已至此,苏云昭不好推辞,况且皇后相召,于情于理都该去。她点了点头:“有劳公公前头带路。”
她吩咐青黛带上她平日惯用的安胎药丸和一小瓶醒神的清露,便登上了前往皇宫的凤辇。
然而,凤辇并未径直驶向皇后的慈宁宫,而是在行至一处宫道岔路口时,引路的太监忽然道:“夫人,方才慈宁宫来人传话,说娘娘此刻正在长春宫与贤妃娘娘说话,让直接引夫人去长春宫。”
长春宫?苏云昭的心猛地一沉。皇后怎会突然去长春宫?还特意召她去?
一丝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蛇,倏地缠上心头。她面上不动声色,只淡淡道:“知道了。”
凤辇转向,朝着长春宫的方向行去。苏云昭袖中的手微微收紧,指尖触碰到了那冰凉的玉兰簪。她不动声色地给青黛递了一个极其隐晦的眼神,青黛会意,微微颔首,手指悄悄捏住了袖中一枚用于紧急联络的细小哨子。
抵达长春宫,宫人引着苏云昭步入殿内。果然见皇后端坐上位,贤妃陪坐在下首,两人正言笑晏晏,品着香茗,殿内一派和睦景象。
“臣妾给母后请安,给贤妃娘娘请安。”苏云昭依礼参拜。
皇后笑着招手让她起身:“快起来,你有着身子,不必多礼。过来坐。”她指着自己身旁的一个锦墩。
贤妃也温婉笑道:“慧敏夫人如今是双身子的人,可要仔细着些。方才正与皇后娘娘说起,近日得了些上好的血燕,最是滋补安胎,正想着给夫人送些去呢。”
苏云昭谢过,依言在皇后身旁坐下,目光快速扫过殿内。除了几位贴身宫女,并无太多闲杂人等,看似一切正常。
皇后拉着她的手,关切地问了些孕期琐事,又让她看了内务府新呈上的几样补药,苏云昭一一仔细看了,说了些自己的见解,皇后颇为满意。
闲话片刻后,贤妃忽然开口道:“皇后娘娘,臣妾佛堂中那尊滴水观音,近日不知何故,滴水之声似乎不如以往清越,想着慧敏夫人心思灵巧,不知可否请夫人移步,帮臣妾参详参详?”
皇后闻言,不疑有他,笑道:“这有何难?云昭,你便随贤妃去看看吧。那尊观音像是贤妃心爱之物,莫要出了岔子。”
苏云昭心中警铃大作!佛堂!滴水观音!贤妃竟在此刻,当着皇后的面,提出让她进入那最可能藏有秘密的佛堂!
她无法拒绝。拒绝便是失仪,更会惹皇后疑心。
“臣妾才疏学浅,只怕帮不上什么忙。”苏云昭谦逊道,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为难,“既是娘娘心爱之物,还是请精通此道的工匠来看看更为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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