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医院走廊,灯火通明。
王云等人所在的重症监护区外围,十几个,身上或多或少带着伤的汉子沉默地聚在角落。
他们身上残留的血迹和硝烟气息,与医院的环境格格不入。
一些半夜被吵醒或是陪护家属的病人和家属,好奇地探头张望,窃窃私语。
“哎,你看那边,怎么回事?黑社会打架进医院了?”
“嘘!小声点!不要命了?没看见那是谁吗?”
“谁啊?这么大阵仗?”
“领头那个年轻人,看见没?王云!庆云镇地下,现在说话最管用的那个!
一个月前,平顶山的事听说没?就是他……”
“我的妈呀……是他?快走快走,别惹麻烦……”
“地上还捆着一个呢,看样子被打得不轻……”
“别看了,赶紧回病房,这些人咱们惹不起……”
人群的议论声低,充满了敬畏、恐惧。
所有路过的人都不自觉地放轻脚步,绕道而行,生怕惊扰了这群煞神。
手术室外。
阿峰焦躁地踱步,不时朝地上被捆着的寸头男投去凶狠的目光。
王云靠墙站着,身影依旧挺拔,但仔细看去,便能发现他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他胸前衣服颜色深了一块,那是之前伤口渗出的血迹干涸的痕迹。
他半闭着眼睛,在养神,但紧抿的嘴角和偶尔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他正在承受的巨大痛苦和体力透支。
从三元镇杀回来,一路紧绷,旧伤失血,加上心力交瘁。
他现在全凭一股意志力在硬撑,等待着大壮的消息。
周永年站在外甥女周薇身旁,看着这个一向干练的侄女,此刻失魂落魄的模样,又望向强撑着的王云,心中已有了计较。
刚才王云客气地建议他先回去休息时,他婉拒了这份好意。
此刻的停留,既是对伤者的关切,更是对王云这个新兴势力的认可——
大壮不仅是王云的兄弟,更是周薇选择的人。
于公于私,他都必须在场。
时间在焦灼中流逝,每一分钟都格外漫长。
……
凌晨三点四十分。
手术室上方那盏刺眼的红灯,终于“啪”地一声熄灭了。
所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那扇缓缓打开的门上。
主刀医生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他摘下口罩,目光先是扫过走廊里的众人。
当看到地上那个被捆着、奄奄一息的寸头男时,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很显然,这群人的来历不简单,不是他能多问的。
“医生,我兄弟怎么样?!”王云抢上前一步。
周薇也紧张地抓住了周永年的胳膊。
医生定了定神,尽量用平稳的语气说道:“伤者送来得还算及时,经过抢救,命……总算是保住了。”
一句话,让走廊里所有人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周薇更是腿一软,差点瘫倒,被周永年牢牢扶住。
但医生的话显然还没说完,他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一丝略显古怪神色:“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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