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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无妄海底的木系悲鸣(第1页)

无妄海的浪,比往常更急。

黑色的海水拍打着本源之心的光壁,发出沉闷的轰鸣,像是某种巨兽在深海中咆哮。木遥的独臂按在光壁上,翠绿与土黄的灵息顺着光壁蔓延,试图修补那些不断扩大的裂纹——那是混沌之力反复冲击的痕迹。

“族长,守不住了!”一个年轻的守脉者修士被浪涛掀飞,灵脉中插着一根蚀灵丝,青黑之气正顺着丝缕向上攀爬,“解缚者的‘腐海阵’已经浸透了三层护罩,再这样下去,本源之心会被他们拖入深渊的!”

木遥的侧脸紧绷,汗珠顺着下颌线滴落,砸在光壁上溅起细碎的水花。他的断臂处缠着厚厚的布条,布条早已被灵血浸透,土黄灵息每流转一次,那里就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把剩下的人撤到第二层阵眼。”他的声音沙哑却沉稳,“用‘枯荣术’拖延时间,我去请木灵前辈。”

守脉者口中的“木灵前辈”,是无妄海深处的一株万年古木,它的根系与本源之心相连,是守护无妄海的最后一道屏障。只是古木已沉寂千年,能否被唤醒,连木遥都没有把握。

穿过层层浪涛,木遥来到古木扎根的海沟。巨大的树干如同一座岛屿,枝丫上挂满了发光的海草,根系在海水中舒展,像无数条绿色的巨龙。只是此刻,古木的叶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黄,根系上缠绕着与光壁裂纹同源的青黑之气。

“木灵前辈!”木遥跪倒在古木前,独臂重重砸在海沙上,“解缚者正在侵蚀本源之心,守脉者快撑不住了!求您醒过来,救救无妄海!”

古木没有回应,枯黄的叶片簌簌飘落,像是在无声地拒绝。

木遥的灵脉剧烈颤抖,他想起了百年前的那一天——那时他还是个完整的少年,跟着祖父来拜见木灵前辈。祖父说,守脉者的使命就是守护平衡,哪怕付出一切。后来,为了阻止族内的叛乱者打开混沌裂缝,祖父用枯荣术与敌人同归于尽,只留下他和这道断臂。

“您还记得祖父吗?”木遥的声音带着哽咽,土黄灵息顺着根系注入古木,“他说过,无妄海的每一滴水,每一颗沙,都和我们的灵脉连在一起。现在它们在哭啊,前辈,您听到了吗?”

或许是他的话语触动了古木,或许是土黄灵息中夹杂的执念起了作用,古木枯黄的叶片中,终于抽出了一丝嫩绿的新芽。

“痴儿……”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海沟中回荡,带着千年的疲惫,“平衡早已被打破,守护不过是徒劳……”

“不是徒劳!”木遥猛地抬头,翠绿灵息暴涨,“只要还有一个守脉者活着,就不算徒劳!就像祖父当年,就算只剩最后一口气,也要守住阵眼!”

古木的枝丫轻轻晃动,嫩绿的新芽越来越多:“你可知,唤醒我需要什么代价?”

木遥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看到古木根系中,缠绕着一道与自己灵脉同源的光丝——那是守脉者与木灵的契约,唤醒古木的代价,是献祭自己的灵脉。

“我知道。”他的声音异常平静,仿佛早已做好准备,“只要能保住本源之心,别说灵脉,这条命我也可以给。”

古木沉默了片刻,苍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叹息:“你和你祖父,真是一模一样……”

随着话音落下,古木的根系突然爆发出璀璨的绿光,青黑之气在绿光中痛苦地嘶吼,枯黄的叶片瞬间被翠绿取代。巨大的枝丫破水而出,在无妄海上方形成一道绿色的天幕,将腐海阵的青黑之气牢牢挡住。

本源之心的方向传来守脉者的欢呼,木遥却感到自己的灵脉正在快速流失,独臂的伤口处传来钻心的疼痛,视线渐渐模糊。

“去吧……”古木的声音越来越远,“别让你祖父的血白流……”

当木遥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本源之心的光壁内侧,身边守着一个陌生的少女。少女穿着守脉者的服饰,却有着一双不同于常人的琥珀色眼眸,她的灵脉中,既有守脉者的翠绿,又有一丝淡淡的金红——那是创世本源的气息。

“你醒了?”少女递过一颗发光的浆果,“木灵前辈说,这能补你的灵脉。”

木遥接过浆果,灵脉中传来久违的暖意。他看着少女的琥珀眼眸,突然想起祖父笔记里的记载——守脉者中,偶尔会出现能沟通创世与混沌的“灵语者”,只是千年来从未有人见过。

“你是……”

“我叫木薇。”少女的笑容像古木抽出的新芽,“是被木灵前辈从沉眠中唤醒的,她说,我要帮你守住本源之心。”

就在此时,光壁突然剧烈震颤,绿色天幕上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痕。一个穿着解缚者服饰的中年男人站在裂痕前,他的灵脉中散发着比凌玄更精纯的混沌之力,手中握着一柄缠绕着蚀灵丝的骨杖。

“木灵也救不了你们。”男人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质感,骨杖指向本源之心,“交出界心碎片,我可以让守脉者死得痛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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