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悲戚的狼嚎渐渐停歇,幸存的几头野狼带着满身伤痕,深深地望了一眼抱着雪魄的阿月,以及那片染血的土地,最终发出一声低沉的、充满留恋的呜咽,转身蹒跚地消失在幽深的谷内,不见了踪影。
厮杀彻底停止了。
除了风声,和偶尔受伤士兵的呻吟,便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汉军士兵们开始默默地打扫战场,收敛同袍的遗体,将狼尸随意堆积到一旁。
没有人欢呼,没有人说话,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这场“胜利”,品尝起来,只有满口的血腥与苦涩。
霍昭依旧僵立在马上,他的目光,如同被钉死了一般,牢牢锁在谷口中央那个身影上——那一头刺目的白发,那抱着白狼王尸体的、单薄得仿佛随时会随风消散的身影。
阿月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将雪魄冰冷的头颅,以一种更舒适的姿势,安置在自己的臂弯里。
她的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那双死寂的灰眸,始终没有离开雪魄安详(或者说,是永远凝固了痛苦)的面容。
她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它,跪在血泊与尸骸之中,白发在带着血腥气的微风中轻轻拂动,构成了一幅无比凄绝、无比悲伤的画面。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她终于,动了。
她微微侧过头,抬起那双已经完全失去了温度、失去了所有情感波澜的、如同两口枯井般的灰色眼眸,穿越了混乱的战场,穿越了那些忙碌或呆立的士兵,穿越了生与死的距离,精准地、直直地,看向了那个骑在战马上、同样如同失去魂魄般的男人——霍昭。
那是怎样的一道目光啊。
没有恨。没有怨。没有质问。没有不解。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荒芜的、彻骨的、绝对的冰冷与死寂。
那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一个与她的生命、她的过去、她的情感毫无瓜葛的、站在遥远彼岸的陌路人。
曾经的依赖,曾经的眷恋,曾经的“昭哥哥”,曾经所有的温暖与光,都在这一道目光中,被彻底斩断,彻底冻结,彻底化为虚无。
霍昭迎上这道目光的瞬间,如同被万载玄冰贯穿了心脏,全身的血液都在刹那间凝固!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这一眼下,被彻底冻结、粉碎!
他宁愿她恨他,怨他,骂他,打他!
那样至少证明,她对他还有情绪,他们之间还有一丝微弱的联系。
可是没有。只有这比刀锋更利、比冰雪更冷的漠然。
那是一种……彻彻底底的、将他从她的世界中完全剥离、彻底放逐的……终结。
阿月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看了很久,又或者,只是短短一瞬。
然后,她缓缓地、决绝地,收回了目光。
她重新低下头,将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残存的温柔(如果还有的话),都倾注在怀中那具冰冷的狼王尸体上。
她轻轻梳理着雪魄凌乱染血的毛发,仿佛在为它进行最后的整理。
对于身后的世界,对于那个她曾视若生命的男人,她不再投去一丝一毫的关注。最后的回眸,已是陌路。
霍昭僵在原地,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他知道,他失去了她。
永远地,彻底地,失去了她。
不是空间的阻隔,而是心的死亡与放逐。
而这一切,是他亲手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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