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灰蒙蒙的,看不到太阳,却有一种惨淡的光线笼罩四野。狂风如同刀子般刮过,卷着冰碴和雪沫,抽打在特制的寒玉铠甲上,发出噼啪的响声。脚下是厚厚的、不知冻结了多少万年的冰层,坚硬如铁。极目望去,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冰原,远处耸立着巨大的、泛着幽蓝寒光的冰川,如同沉默的远古巨兽。
寒冷!难以形容的寒冷!即便穿着寒玉铠,含着御寒丹,那无孔不入的奇寒依旧试图钻透一切防御,冻结血液和内力。
“操!真他娘的冷!”王强忍不住骂了一句,声音在狂风中显得微弱。他迅速回头,只见身后的队员们一个接一个地从空气中一道扭曲的波纹中跌撞出来,个个脸色发白,浑身哆嗦,显然穿越的过程极其痛苦。
“快!清点人数!活动手脚,别僵住了!”王强大吼,声音被风吹散大半。
三十人,全部安全通过。但立刻就有两人因为功力稍弱,动作迟缓,手指瞬间冻伤发黑。
“点火油!快!取暖!”王强急忙下令。队员立刻取出特制的火油罐,点燃后围成一圈,那掺了特殊药物的火焰才勉强在狂风中提供了一丝微弱的暖意。
王强仔细观察四周,除了冰就是雪,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天空昏暗,难以分辨方向。他拿出王先生给的罗盘,果然指针疯转,根本没法用。
“这鬼地方…”王强啐了一口,唾沫还没落地就变成了冰粒。“不能呆在这风口!找个背风的地方扎营!”
队伍顶着狂风,艰难地向前移动。每一步都深深陷入雪中,拔出来都费劲。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才找到一处冰壁下的凹陷处,勉强能躲避风雪。
刚扎下简易营帐,生起更多的火堆,异变陡生!
营帐旁的冰层突然毫无征兆地炸开!一头体型巨大、堪比犀牛、覆盖着厚厚白色长毛、獠牙利爪如同冰锥的巨兽猛地扑出,一口就咬向一名正在固定帐篷的队员!
那队员反应也算迅速,就地一滚,堪堪躲过致命一咬,但小腿却被利爪划开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瞬间涌出,又在低温下迅速冻结!
“敌袭!”王强怒吼一声,抄起厚背砍刀就扑了上去!其他队员也立刻结阵,弩箭上膛。
那“冰咆兽”力量大得惊人,皮毛厚实,寻常弩箭射上去竟然只能留下一点白印!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震得冰壁都在颤抖,再次扑向人群。
“找死!”王强浑身真气爆发,砍刀带着凌厉的刀风,狠狠劈在冰咆兽的肩胛处!
咔嚓!一声脆响!掺了寒玉粉的砍刀果然锋利无比,竟然破开了那厚厚的皮毛和脂肪,砍断了骨头!但同时,一股极寒顺着手臂反噬而来,让王强动作一滞!
冰咆兽吃痛,发出一声凄厉惨嚎,变得更加疯狂,甩头撞向王强。
“将军小心!”几名队员急忙用长矛刺向冰咆兽的眼睛和腹部相对柔软的地方,吸引了它的注意力。
王强趁机后退,运转内力驱散手臂寒意,再次扑上。经过一番艰苦搏斗,终于凭借人数优势和特制武器的锋利,将这头凶兽斩杀。
兽血染红了大片冰面,又迅速冻结。队员们气喘吁吁,心有余悸。受伤的队员得到了紧急救治,但伤势不轻。
“这鬼地方,果然邪门!”王强看着冰咆兽庞大的尸体,面色凝重。这才刚来,就损失了战力,接下来的路恐怕更难走。
休整一番后,王强不敢久留,命令队伍继续探索。他们沿着冰原艰难前行,时刻警惕着可能从冰层下或风雪中冲出的危险。
数日后,他们发现了一些模糊的足迹和雪橇滑过的痕迹,似乎并非野兽所为。
“有人!”王强精神一振,“跟着痕迹走!”
痕迹将他们引向一片巍峨的黑色山脉。翻越险峻的冰封隘口的过程又折损了一人(失足滑落深渊),但当他们站在隘口顶端向下望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山脉环抱之中,竟然是一片巨大的、相对温暖的盆地!虽然依旧寒冷,但远比外面的冰原温和得多。盆地中甚至有稀疏的耐寒植被,一些地方还冒着地热温泉的白气。更重要的是,盆地中散布着一些简陋的石屋、兽皮帐篷组成的村落,隐约能看到人影活动!
“找到了!”王强兴奋地一拍大腿。
他们小心翼翼地下了山,靠近最大的一个村落。他们的出现,立刻引起了村民的恐慌。这些居民穿着兽皮毛衣,手持骨矛石斧,脸上涂着油彩,看到王强这群盔甲鲜明、武器精良的“天外来客”,纷纷发出惊叫,聚拢起来,充满敌意地举起武器。
王强牢记李之源的吩咐,没有立刻动武。他让队员们收起兵器,举起双手,示意没有恶意。然后,他让程度准备的那些“贸易品”派上了用场。
当亮晶晶的琉璃珠、能照出人影的小镜子、雪白的盐块和甜蜜的糖霜出现在面前时,那些村民眼中的敌意渐渐被好奇和贪婪所取代。尤其是糖霜,一个胆大的孩子尝了一点后,立刻兴奋地大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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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艰难的手势比划和在地上画图,王强勉强让对方明白了“交换”的意思。他用少量的盐和糖,换取了对方的一些毛皮、风干肉和几株没见过的、散发着寒气的草药。
在一个似乎是小头领的壮汉邀请下,王强带着几个队员进入了村落。村里生活条件极其简陋,但人们似乎已经适应了这种严寒环境。通过画图,王强了解到这片盆地被称为“温谷”,像这样的部落还有好几个,分散在盆地各处,依靠狩猎和采集为生。更远的地方,似乎还有更强大的“冰城”,但具体情况他们就不知道了。
王强尝试询问关于“裂隙”和“寒气”的事情,但对方似乎完全不知,只是对盆地外的无尽冰原充满恐惧,称之为“死寂寒狱”。
停留了数日,建立了初步的、极其有限的信任后,王强决定返回。他留下三名伤势较重但善于沟通的队员和一部分礼物作为“使者”,叮嘱他们尽量学习语言,了解情况,等待下次联络。
然后,他带着剩余队员,以及换取的毛皮、肉干、草药和绘制的地图,原路返回。再次穿越冰原,找到那处空间裂隙的位置(做了特殊标记),艰难地穿回玄唐世界。
当王强风尘仆仆、带着一身寒气和一队疲惫不堪却兴奋莫名的队员走出遗迹,看到等在外面的明月和孙乾时,他咧开大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俺回来了!源哥儿说的没错,那边…真他娘的是个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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