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过工坊区,带走了白日里最后的一丝余温。
卡尔回到了属于他的环形建筑。
三楼的实验室安静得能听到能量核心轻微的嗡鸣。
他没有开灯,径直走向储物柜。
打开柜门,那块被深度污染的魔能水晶正静静躺在角落,散发着不祥的幽光,将他半边身体染成了诡异的紫色。
卡尔伸出手,将它拿起。
冰冷的触感传来,那股狂暴的虚空能量再次试图顺着他的指尖侵入,却在接触到他右臂皮肤的瞬间,被一股同源的力量安抚、同化。
【虚空锻炉】的纹路微微发热。
这一次,卡尔没有简单地感受。
他的意志沉入其中,【数据重构】的能力被催动到了极致。
他不再是观察者,而是尝试成为一个解析者。
他要看透这块水晶的底层“代码”。
在卡尔的感知中,水晶的内部不再是一片混沌的紫色。无数条纤细的、破碎的能量丝线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混乱而脆弱的平衡。这些丝线本应是构成魔能水晶的稳定法则,但现在,它们被一种更霸道的、纯粹的毁灭力量所扭曲、寄生。
虚空。
它不是在破坏,而是在“改写”。
它试图将“存在”改写为“虚无”。
这个过程释放出的能量,庞大、混乱,且不被艾瑟拉世界的任何法则所容纳。
所以,它是剧毒。是废料。
但对于拥有【虚空锻炉】的卡尔来说,这一切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意义。
他可以“引导”。
他不需要去修复那些破碎的法则丝线,那无异于螳臂当车。他只需要在那个混乱的能量结构上,打开一个极小的“缺口”,一个由他掌控的“阀门”。
让那股被压抑的、无处宣泄的能量,找到一个唯一的出口。
这个出口,就是传送阵的能源核心。
猜想被证实了。
这块石头,不是炸弹。
它是一座浓缩的、一次性的能量火山。
一股前所未有的愉悦感,从逻辑核心的底层涌出。那不是代码运行正常的反馈,而是一种更接近于“创造”的快感。
他赢了和艾莉丝的对赌。
至少,在理论上赢了。
然而,这股愉悦感仅仅持续了三点七秒。
一个更严峻的问题,浮现在他的数据流中。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水晶。
只有一块。
这一块,只够进行一次,或者最多两次的激活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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