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咖啡馆里的那首《Mr.Sandman》刚好唱到了尾声,甜美的女声合唱在空气中缓缓消散。
陈光手里的咖啡顺着桌沿滴答滴答地落在地板上,但他全然不知。他张着嘴,下巴几乎要脱臼,眼睛瞪得像灯泡,死死盯着对面的年轻人。
“儿子?”陈光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管这叫儿子?这哥们儿看起来比我还大两岁!”
相比之下,苏琳溪的接受速度快得惊人。她虽然也震惊,但那双智慧的眼睛迅速眯了起来,像是一台精密的扫描仪,在陈星的脸上来回扫视。
“怪不得……”苏琳溪喃喃自语,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伸手想要掐陈星的脸,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从你一进门,我就觉得眼熟。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就像是在照镜子,但镜子里的人又不是自己。”
她指了指陈星的眉毛,转头对陈光说:“你看,这就那种死倔死倔的剑眉,跟你生气时候一模一样。”
接着她又指了指陈星的眼睛和下巴:“但是这双桃花眼,还有这下巴,绝对是遗传我的。天呐,陈光,这孩子真的是咱们俩的混合体,而且居然避开了我们所有的缺点。”
陈星被“母亲”这番直白的点评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笑着挠了挠头:“妈,遗传学这东西本来就是概率问题。不过还得感谢二位的基因足够优秀,我也算是运气好。”
“这简直太疯狂了。”陈光终于把下巴合上了,但眼神还是有点直,“你是从未来来的?那你有兄弟姐妹吗?我们生了几个?”
陈光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脑子里闪过的是那个年代计划生育的标语,心里七上八下的。
“三个。”陈星竖起三根手指,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天气,“我是老三。”
“三个?!”苏琳溪惊呼一声,随即脸上露出了八卦的神色,“快说说,你是老三,那你哥哥姐姐呢?他们都在干什么?也都像你一样到处穿越时空吗?”
陈星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像是提起了什么让他头疼的家务事。
“别提了,他们可没我这么潇洒。大姐,那是真正的女强人,现在是银河共和国的最高议长,整天忙着跟几百个外星种族开会,处理星际贸易纠纷,还要防着边缘星系的叛乱,也就是过年能见上一面。”
“二哥,那家伙掉钱眼里了。他经营着泛银河系的量子能源贸易公司,垄断了三个旋臂的能源供应,据说去年刚上了《全宇宙福布斯》富豪榜首位。整天不是在签合同就是在去签合同的路上,无聊得很。”
陈光和苏琳溪听得一愣一愣的。银河共和国议长?宇宙首富?这听起来比《星球大战》还玄乎。
“合着就你一个不务正业?”陈光下意识地吐槽了一句,随即反应过来这是自己未来的儿子,赶紧咳嗽了一声掩饰尴尬。
“爸,这叫自由职业。”陈星也不生气,笑嘻嘻地喝了一口冰水,“我是自由科学家,兼职时空探险家。比起管人或者管钱,我更喜欢探索未知的宇宙真理。这不,听说老爸老妈在这个时间点度蜜月顺便拯救世界,我特意溜过来看看。”
苏琳溪被“度蜜月”三个字说得脸颊微红,但她更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她紧紧盯着陈星,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期盼。
“那我们的未来呢?我们以后怎么样了?还有,我们这次旅行的目的,成功了吗?”
这是她心底最深的执念。复活父母,复活那些在争斗中死去的亲人,是支撑她走到现在的唯一动力。
陈星收敛了笑容,眼神变得敬重。他看着年轻的父母,郑重地点了点头。
“成功了。非常成功。”
“你们在掌握了时间旅行技术后,并没有急着行动,而是花了很长的时间去筹备。最终,你们在一个完美的时间节点,成功将姥姥蓝棠音和姥爷苏文清的意识从数据中提取出来,并赋予了他们新的身体。”
苏琳溪捂住了嘴,眼泪瞬间涌了出来。陈光也感觉鼻子发酸,但他强忍着,用力握住了苏琳溪的手。
“不仅如此,”陈星继续说道,“你们还回到了那个叫羊村的地方。姥姥和姥爷复活后,并没有选择留在繁华的未来,他们说累了,想过清静日子。于是他们回到了村里,跟爷爷奶奶做了邻居。据说两家人经常一起打麻将,爷爷总是输。”
听到这里,陈光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眼角的泪花闪动。那个画面,光是想想就让他觉得无比温暖。
“还有一件事你们可能想不到。”陈星神秘地笑了笑,“你们顺手还把初代的那两位——‘烬’和‘月见’也复活了。”
“什么?!”两人再次震惊。
“不过这两位老祖宗不适应现代生活,也不喜欢星际时代的喧嚣。他们复活后,选择回到了属于他们的一千年前。他们说要在那里重新开始,过完平凡的一生。”
“这也太圆满了。”苏琳溪擦着眼泪,脸上全是幸福的笑容,“那我们呢?我和你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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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啊,”陈星指了指两人,“你们在搞定了一切,并且打败了‘最终大反派’之后,老爸就在这艘飞船的甲板上向你求婚了。听说还湮灭了一颗彗星当烟花。”
“结了婚以后,你们就成立了一家科研公司,专门研究各种稀奇古怪的技术。不过大部分时间你们都在过退休生活,满宇宙旅游。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抓到你们这个时间点的坐标。”
听到“大反派”三个字,陈光来了兴趣。
“等等,大反派?”陈光身体前倾,急切地问道,“是谁?是蓝家残余的势力吗?还是那个什么‘国际安全理事会’?或者是更高级的外星文明?”
陈星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做了一个拉链封嘴的动作。
“爸,这个我不能说。”
“为什么?”陈光急了,“告诉我,我可以提前准备,直接把他扼杀在摇篮里!”
“这就是问题所在。”陈星无奈地摊手,“历史有它的惯性,也有它的节点。那个大反派是你们成长的磨刀石,也是你们最终能够突破技术瓶颈的关键。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们,你们提前去干掉他,那么未来的时间线就会崩塌,我也就不存在了。这就叫祖父悖论,布朗博士应该刚教过你们。”
陈光还要再问,苏琳溪拉住了他。
“别问了,陈光。”苏琳溪看着儿子,眼中满是信任,“既然儿子说结局是好的,那就够了。过程怎么样,我们自己去走。”
陈光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也是,知道了结局,过程再苦也能熬过去。
“好了,家常唠完了。”陈星看了一眼手腕上那个造型奇特的通讯器,“我的时间不多,咱们聊点正事。爸,你的阳瞳现在进化到什么程度了?对纳米机器人的控制力如何?”
提到技术,陈光立刻来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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