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孙奉传出的消息。
这位在内廷深耕多年的老同盟,敏锐地察觉到沈砚之对文书证据的执着,已经开始波及宫外的书驿系统。
他担心沈砚之顺藤摸瓜,查到他们传递消息的渠道。
孙奉的手段更为老辣。
他不动声色,只是借内廷一位掌灯小太监之口,在夜巡时“无意”间对沈砚之的随从抱怨了一句:“前儿个下雨,西华门那段老墙皮剥落了好大一块,底下好像有字,模模糊糊的,有点像《大学》里的话。”
沈砚之何等人物,闻言立刻亲往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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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从举灯细看,只见斑驳墙皮下隐约露出两个字——“明德”。
一名老匠人凑近观察道:“这墨渗得深,像是当年砌砖时不小心蹭上的……”沈砚之心头一震:若真是那时所留,岂非早有人在此布下伏笔?
他当即命人小心翼翼地铲除表层灰泥,却发现那墨迹虽不浮于表面,却也并非天生嵌入砖石——而是多年前修缮时,有人趁湿泥未干,在夹层中埋下涂有防水药料的竹片,遇水显字。
沈砚之在墙下伫立良久,他忽然明白了,这些字,至少是三年前,甚至更早以前就埋下的伏笔。
他对着残墙,低声问随行的心腹:“一个人,究竟能把字写进墙里多久?”
这个问题,无人能答。
但孙奉的目的达到了。
他成功地为沈砚之塑造了一个潜伏多年、草蛇灰线的庞大对手形象,将他的注意力从眼前的线索,引向了对过往历史的无尽猜疑之中。
就在孙奉设局迷惑沈砚之时,另一股暗流也在悄然涌动。
数日后,裴怀礼自江南送来的奏疏,揭开了这场禁学风暴中最沉默也最坚韧的一角。
他奉旨核查“妇学”实情,在地方上亲眼见到一位县令以“整顿风化”为名,强行拆毁女塾。
裴怀礼没有当场斥责,反而客气地请那位县令一同深入乡间。
在一间茅舍里,他们看到一位寡妇正在教一群女童。
没有纸笔,孩子们便以沙盘习字——指尖划过细沙,留下歪斜却认真的痕迹,沙粒簌簌作响;没有课本,母辈们就在一旁织绣,将先生念的字音用结绳的方式记下,丝线缠绕,节节如心。
课程结束时,所有女童竟能齐声背诵《孝经》中的片段,声音清脆如檐下滴水,穿透土墙,回荡在黄昏的田野之间。
裴怀礼只问了那县令一句话:“府尊大人,若此情此景为‘乱礼’,又何以能教出这满堂皆孝之人?”
县令当场语塞。
裴怀礼的奏疏写得恳切而深刻:“禁学如塞川,愈堵愈溃。与其筑堤防民,不如疏之为渠,引其向善。”这本奏疏呈上御前后,皇帝只是默然将其与之前那本《正本疏》一同压在了最下面。
虽未采纳,却也未驳斥。
这天下,已非铁板一块。
又过了三日,河北急报送抵。
林昭然展开一看,竟是村塾创出“唱读”新法——把《千字文》编成谣曲,田间牧童边走边唱,不知不觉记住了全文。
歌声随风飘荡,调子各异,掺着方言俚语,像野草蔓生,难以捕捉源头。
她看完却立刻提笔,写下回令。
她没有奖赏,反而严令柳明漪传话:“歌可传,调必改。一地一调,不准雷同。”
柳明漪不解,林昭然却看得透彻。
统一的韵律,就像统一的旗帜,极易成为沈砚之顺藤摸瓜的把柄。
一旦被他掌握规律,便可按图索骥,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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