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巴士底狱的炮火照亮巴黎东部夜空时,整个城市都从一种诡异的平静中被惊醒了。
革命广场的神迹,以及国王车驾前往巴士底狱的消息,早已如同瘟疫般传遍了巴黎的大街小巷。市民们紧闭门窗,躲在家里瑟瑟发抖。国民公会所在的杜伊勒里宫,更是乱成了一锅粥。
议员们如同没头的苍蝇,激烈地争吵着。
“是神罚!是上帝对我们处死国王的惩罚!”一名吉伦特派的议员脸色惨白,跪在地上不停地画着十字。
“胡说!这是巫术!是路易·卡佩勾结了魔鬼,对法兰西的诅咒!”雅各宾派的代表马拉,挥舞着拳头,声嘶力竭地咆哮,“我们应该立刻组织军队,进攻巴士底狱,用圣水和子弹,净化那个恶魔!”
“军队?我们的军队在哪里?”丹东一脸疲惫地坐在椅子上,“巴黎的防务,一半在国民卫队手里,他们刚刚在广场上被吓破了胆。另一半,就是桑泰尔的‘巴黎之矛’,可他们现在……已经成了那个‘神’的走狗!”
绝望的气氛,笼罩了整个议会大厅。
唯有马克西米连·罗伯斯庇尔,独自一人站在窗前,冷静地注视着东方那冲天的火光,他那张如同古典雕塑般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安静。”
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瞬间压下了全场的嘈杂。
“恐慌和争吵,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罗伯斯庇尔转过身,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扫过每一位议员,“无论占据路易十六身体的,是神还是魔鬼,他都已经成为了革命、乃至全人类的敌人。”
“我们的敌人,拥有我们无法理解的力量。但这并不代表,我们无法战胜他。”
他的话语充满了理性的力量,让慌乱的议员们渐渐找到了主心骨。
“马克西米连,我们该怎么做?”丹东问道。
“首先,封锁巴黎,不能让神迹的消息立刻传到外省,以免引起更大的动乱。”罗伯斯庇尔条理清晰地说道,“其次,以国民公会的名义,向全法兰西发布‘告人民书’,宣称路易十六已被来自东方的邪恶巫师附体,号召所有热爱法兰西、崇尚理性的公民,团结起来,对抗这个‘人间之魔’。”
“最后……”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我会亲自去解决这个‘麻烦’。既然他是‘超凡’,那我们就用‘超凡’的方式来对付他。”
说完,他不顾众人的反应,径直离开了议会大厅。
穿过杜伊勒里宫复杂的回廊,罗伯斯庇尔来到了一间位于地下的密室。密室中央,供奉着一座没有面目的黑曜石女神雕像。
罗伯斯庇尔单膝跪地,从怀中取出了那枚已经裂开的徽章,恭敬地放在祭坛上。
“伟大的‘理性之母’,黑夜的终极智慧。您卑微的仆人,在此向您求助。”他低声祈祷,“一个不应属于这个时代的古老存在,降临在了巴黎。他窃取了法兰西的王冠,阻碍着凡人国度的崛起。他的力量,超出了凡人的范畴。”
随着他的祈祷,那座黑曜石雕像的双眼,竟然亮起了两点幽深得如同星空般的微光。一道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意念,直接传入了罗伯斯庇尔的脑海。
【刑天……哼,一个被放逐的莽夫。他醒来的,不是时候。】
“请您赐予我力量,我将为您扫清这个障碍。”罗伯斯庇尔的头埋得更低了。
【如你所愿。去吧,我的‘使徒’。我已经唤醒了沉睡的‘审判者’。他们是凡人理性的极致,是秩序的守护者,是……为弑神而生的兵器。】
【带上他们,去告诉那个蛮神,时代……已经变了。】
祭坛上,那枚裂开的徽章瞬间化为飞灰。取而代之的,是三枚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全新徽章,上面烙印着天平与齿轮的图案。
罗伯斯庇尔拿起徽章,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遵命,我的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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