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的日头爬得高了些,金晃晃的光洒在青石板院墙上,连墙角那丛凤仙花的花瓣都透着亮。
早饭桌上的沉闷像被风卷走,院子里渐渐热闹起来,连空气里都飘着灶间残留的米粥香和院角丝瓜架的清甜味。
萧翊坐在小满斜对面,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瓷碗边缘。
他瞧着小满听金花说货栈时蹙起的眉,又想起父亲在岭南督办丹枝贡时交下的人脉——虽多是利益往来,却也是条门路。
只是父亲困在长安没音讯,自己这身份,岭南官员会如何待他们?正琢磨着该打听本地官府动向,院门外“吱呀”一声,撞进个结实身影。
是阿远。
他穿件洗得发白的蓝布短褂,肩上还搭着块半湿的布巾,手里攥着本卷边的货栈账本,探进头就笑,一口白牙晃眼:“金花!真在这儿!隔壁三婆说看见你往这边来了,我就猜你准跑来了!”
金花正愁着“玉露”的事,抬头见他这傻呵呵的模样,没好气地“啧”了声,扭头去扯自己的裙角,耳根却红得像浸了胭脂,小声嘟囔:“笑什么笑,傻气!”话虽硬,指尖却悄悄把裙角的褶皱捏平了些。
阿远也不恼,挠了挠后脑勺,瞥见桌上没收拾的碗筷,便轻手轻脚挪到院角,捞过张缺了条腿,垫着瓦片的竹凳坐下,把账本搁在膝盖上,安安静静等着——他知道这会儿打断大家不合适。
福安刚收拾完自己那桌,见了阿远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
两人一个说着浓重客家话的官话,一个讲官话,却凭着比划闹得热闹。
福安指着院角的丝瓜架,手舞足蹈问“这藤子结的瓜,能炒着吃不”,阿远连忙点头,还起身摘了个嫩生生的小丝瓜递过去,笑得更憨了。
福安接过丝瓜,掏出块随身带的糖糕塞给他,两人虽听不太懂对方的话,却都笑得眉眼弯弯。
哑奴牵着小草从后院走出来,小草手里攥着个他刚编的草蚂蚱,绿莹莹的草叶粘在指尖。
这几日小草格外黏哑奴,许是觉得这沉默的叔叔总护着她。
这会儿见了小满,小草立刻松开哑奴的衣角,像只小雀儿似的扑过去,抱着小满的腿蹭:“小满姐姐,草儿编了蚂蚱,给你看!”
小满蹲下来摸她的头,指尖触到孩子软乎乎的发顶,心里暖融融的。
这边刚热闹,东厢房的门又“呀”地开了。
女女穿着件粉布小袄,摇摇晃晃走出来,乌溜溜的眼睛转着找娘亲,嘴里还嘟囔着“米糊”。
萧夫人正坐在廊下喝茶,见了这小团子,心都化了,忙放下茶杯起身,声音柔得能滴出水:“女女醒啦?来,萧婆婆抱。”
她让春喜去灶间端女女的米糊,自己抱着女女坐在膝上,指尖轻轻挠着孩子的下巴,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味,连日的忧思都散了大半:“咱们女女真是乖,都不闹人。”
萧翊看着这满院的活气,嘴角悄悄扬起来。
母亲抱着女女时眼角的笑,妹妹萧晴凑在福安和阿远旁边,好奇地看他们比划,时不时帮着翻译两句。
惊蛰和柳枝端着碗筷往灶间走,瓷碗碰撞的叮当声脆生生的。
小满娘和陈伯蹲在台阶上,对着张纸条商量今日该晒多少干货,小满正陪小草玩草蚂蚱,指尖捏着草叶帮孩子调整蚂蚱的腿。
金花此刻虽盯着账本,却总忍不住偷偷瞟向院角的阿远……
萧翊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大半——大家都在试着融进这片土地,在乱世里寻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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