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院子里那场关于搬家的商议,最终在陈伯对天气的忧心中落下帷幕。
正如小满所料,她对萧翊他们要搬走并不意外。
萧翊的性子她了解,绝非久居人下、徒添麻烦之人,更何况男女有别,长久同住一个屋檐下,即便清者自清,也难免惹来闲言碎语。
她只是安静地听着,末了说了句:“城西桂花巷那边我晓得,清净,离货栈也不算远,萧晴肯定喜欢,挺好的。”
倒是谷雨,听到萧翊提及周县令那个一同进京赴考却杳无音信的儿子时,情绪明显低落下去。
那小子他记得,姓周名承恩,性子是有些傲娇,看人习惯微微抬着下巴,但学问是扎实的,心眼也不坏。
谷雨望着北边的夜空叹了口气:“希望那家伙机灵点,别傻乎乎地往刀口上撞……能平安就好。”
童稚的声音里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重。
萧夫人和萧晴听到要搬家了自是万分不舍。
萧晴拉着小满的手嘟囔:“小满姐,以后我还能常来找你玩吗?这里比长安有意思多了!”
萧夫人虽未明言,但眼中流露出的留恋清晰可见,这里虽然简陋,却给了她们乱世中难得的安稳和人情温暖。
唯有萧老夫人,由嬷嬷搀扶着回房前,轻轻对萧翊点了点头,眼神里是赞同和了然。老人家经历得多,深知分寸和长远之计。
众人散去后,小满躺在竹席上,却是辗转反侧。
天气闷热得如同一个大蒸笼,即使窗户大开,也没有一丝凉风。
众人散去后,小满躺在屋里辗转反侧。
竹席被体温焐得发烫,空气闷得像密不透风的蒸笼,连窗棂钻进来的风都带着黏腻的暑气。
细纱蚊帱价格不菲,所以家里用的都是用粗麻布挂在床沿,因为透气性极差,所以帐内更像焖炉,她索性撩开帐子,任墙上艾草束的苦香在屋里飘。
可岭南的蚊虫忒凶,总绕着她的耳际嗡嗡转,扰得人静不下心。
心里装着的事也一件件浮上来。
货栈生意惨淡,玉露糖滞销,长生果豆苗的长势,周县令那模棱两可的态度,还有……明日萧翊他们就要搬走了。
明明是自己也觉得妥当的安排,可一想到院子里会空荡不少,心里竟也有些空落落的。
她烦躁地坐起身,披了件深色的米色外衫,趿拉着木屐,轻手轻脚地走到院子里。
夜色深沉,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星子在浓云缝隙里勉强闪烁着微光。空气比白天更加粘稠闷热,仿佛一块湿布捂住了口鼻。
院角的芭蕉丛一动不动,连平日里最聒噪的青蛙和蟋蟀都偃旗息鼓,天地间一片压抑的寂静,正是暴雨将至的征兆。
她走到陈伯常坐的那张竹摇椅旁,坐下,拿起放在旁边的芭蕉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
微弱的凉风聊胜于无,更多的是寻求一点心理上的慰藉。
她没注意到,在正堂那微微翘起的、铺着厚实茅草的屋檐上,悄无声息地坐着一个身影。
萧翊同样难以入眠,城西小院,周县令的话语,长安的未知,还有这沉甸甸的家国前途,都压在他心头。
他坐在屋脊背光处,恰好能将院子里的一切收入眼底,自然也看到了那个睡不着出来纳凉的身影。
看着小满坐在摇椅上,纤细的手臂慢悠悠摇着扇子,侧影在浓重的夜色里显得有些单薄和孤寂,萧翊心里某处微微一动。
他犹豫片刻,像一只习惯了山林夜行的狸猫,借助着屋檐和廊柱的阴影,极其轻巧地滑落下来,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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