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翊神色不变,只是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他拱手还礼,语气平淡:“钱管事客气了。不知李东家寻萧某,所为何事?”
钱管事笑容可掬,话语却带着试探:“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听闻北边不太平,这粮食行市波动得厉害。我家东家想着,萧书吏在卫所消息灵通,或许……能指点一二?当然,绝不会让萧书吏白忙活。”
这是闻到味了?还是黄千户那边走漏了风声?小满的心提了起来。这些地头蛇的鼻子,比狗还灵。
萧翊沉吟片刻,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为难:“钱管事,萧某只是卫所一小小书吏,负责些文书往来,这等军国大事,行市波动,实在不甚了然。恐怕要辜负李东家的美意了。”
钱管事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但依旧维持着客气:“萧书吏过谦了。既然如此,那小人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萧翊一眼,又扫了一眼旁边垂首而立的小满,这才转身离去。
看着钱管事消失在门口,小满才松了口气,低声道:“他们是不是察觉了什么?”
萧翊目光深沉,望着院门方向,冷冷道:“未必是察觉了这批货。只是我频繁出入卫所,又与黄千户去了雷州,他们自然会多想。这是在试探,也是在施压。或者,想分一杯羹。”他转头看向小满,眼神凝重,“计划不变,但要更加小心。庆丰堂在这个时候找上门,绝非偶然。”
夜幕降临,小满回到沈家,心中依旧萦绕着庆丰堂管事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和萧翊凝重的表情。
她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她坐在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那颗微凉的珍珠。
萧翊此刻在做什么?是在规划五天后的路线,还是在应付卫所里可能的暗箭?
突然,她听到院墙外似乎传来几声有节奏的,类似鹧鸪叫的鸟鸣声,重复了三次。
这声音……有些耳熟。
她猛地想起,似乎是以前哑奴与郎岩联络时用过的暗号!
她的心骤然收紧。
郎岩?他还在附近?他想做什么?
她屏住呼吸,仔细倾听,但那鸟鸣声再也没有响起。
仿佛刚才只是她的错觉,或者是……某种警告与提醒。
难道郎岩也知道了什么?
俚人在山林水泽间眼线众多,消息灵通,他是否察觉了萧翊的漕运计划?
他是想提醒她危险,还是……另有图谋?
小满的心乱成一团。
哑奴的离去,郎岩若即若离的存在,萧翊步步惊心的计划,还有虎视眈眈的庆丰堂……仿佛有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慢慢收紧。
就在这时,她听到隔壁房间传来谷雨压抑的咳嗽声,以及阿娘起身倒水的细微响动。
她深吸一口气,将纷乱的思绪压下。
无论如何,五日后老鸦渡的那批米,必须安全接手分散。
这是第一步,绝不能出错。
她吹熄了油灯,躺回床上,却毫无睡意。
黑暗中,她仿佛能听到水流的哗哗声,以及那隐藏在芦苇深处,即将到来的决定命运的交接。
而远在桂花巷的萧翊,此刻正对着一张简陋的舆图,指尖点在“老鸦渡”三个字上,眼神冰冷而坚定。
石清肃立在一旁,低声道:“公子,都安排好了。只是,庆丰堂那边?”
萧翊抬起头,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不必理会。水越浑,对我们未必是坏事。只要我们手里的网,足够结实。”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告诉下面的人,万一……万一事有不谐,优先保全自身,尤其是……沈家那边,不能受牵连。”
石清重重抱拳:“是,公子!”
夜色浓郁,掩盖了所有的密谋与暗涌。
良德县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在不安的躁动中,等待着黎明,也等待着那即将到来的、未知的风暴。
老鸦渡的芦苇,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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