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远不好意思地笑,筷子没停,红衫袖口偶尔蹭到碗沿沾了糖水,他慌忙用帕子擦。
萧翊放下瓷勺,看向吴承宇:“前日托你运的药材……”
“放心!”吴承宇压低声音,“明日一早就从码头运走。只是劝农使来得蹊跷,我总觉得不对。”
一直沉默的郎岩忽然开口:“清水峒的人,前日在镇上茶馆和庆丰堂管事密会,提了‘潭垌乡’和‘新作物’。”
众人顿时静了,只有亲友人的吵杂声和雨点敲棚顶的噼啪声。
阿远停下筷子,红衫在棚里很显眼,他小声问:“劝农使来,会影响庄稼吗?”
“是冲着新作物和药材生意来的。”小满捏着竹筷,“不过我们有推广文书和账册,行得正不怕查。阿远,你今日只管办喜宴,别想这些。”
萧翊也点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明日再商议应对。”
说话间,雨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照得院里的龙眼树亮堂堂的。
少女们从屋里拿出彩线银针,在屋檐下就着天光乞巧,喊金花一起:“金花姐,快来乞巧!穿七根针能得七姐赐福!”
金花拉着小满走过去,递过银针红线:“咱们也试试!阿远,你帮我拿线团好不好?”
阿远连忙起身,红衫在阳光下泛着暖光,他凑到金花身边,小心捏着线团:“你慢慢来,别慌。”
“咱们岭南乞巧有讲究,”金花娘走过来笑着说,“穿七根针寓意得巧,金花今日穿嫁衣,阿远穿红衫,正好沾七姐的喜气,以后日子和和美美。”
小满帮着递线,忽然察觉一道目光。转头正对上郎岩拿深邃的眼眸,他站在棚缘的阴影里阳光在他古铜色脸上投下树影,目光相撞那一刻,又很快移开。
“我穿好了!”金花举起彩线,七根银针整整齐齐串在红线上,在阳光下闪着光。
众人纷纷叫好,吴承宇拍手:“好手艺!阿远,你娶了个能干媳妇!看来明年我们的绣品生意有着落了!”
笑声中,小满心头沉甸甸的。
她望着远处的田地,明日的将面临考验。
萧翊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眼光望去:“放心。”
这时几个孩童捧着龙眼跑进来,递到小满和阿远手里:“小满姐!阿远哥!刚摘的龙眼,可甜了!”
阿远剥开龙眼,递了颗给金花,红衫手指捏着晶莹果肉,格外显眼。
小满也尝了颗,忽然想起习俗:“金花,按咱们这儿的规矩,新娘要在出嫁前把龙眼核埋在娘家院里,来年发芽就预示早生贵子,你和阿远一起埋吧,更灵验。”
金花脸一红,拉着阿远找了小铲子,在桂花树下挖坑。
阿远红衫衣角沾了泥土也不在意,动作笨拙地埋核,引得众人笑,连郎岩眼里都闪过丝笑意。
转眼到了午后,日头偏西,喜宴近尾声。
金花娘帮女儿理了理嫁衣,眼圈有点红:“到了阿远家要好好过日子,常回来看娘。”
“娘,我晓得了。”金花抱着母亲的胳膊,声音有点哽咽。
阿远上前,小心搀扶起金花:“阿娘放心,我会好好待金花的。”
乡邻们忙着搬嫁妆,红漆木箱,绣着百子图的被褥,金花娘织的布,一件件往轿边送。
萧翊帮着清点,吴承宇摇着伞跟在旁边,笑着说:“阿远,娶了媳妇可要更勤快了!”
谷雨拉着金花的手:“金花姐,我以后常去阿远哥家看你!”
小满也上前,帮金花把玉簪插稳:“阿远哥欺负你就过来和我们说,我们都在。”
金花点点头,眼眶红红的。
阿远扶着她走到轿边,小心扶她上轿,红衫的身影在轿前格外醒目。
“起轿咯!”接亲队伍的领头人喊了声,锣鼓唢呐再次响起,红轿子被抬起来,往阿远家的方向走。
乡邻们跟在队伍后送嫁,萧翊扶着萧夫人,小满拉着谷雨,吴承宇跟在旁边说笑。
喜宴将散,小满帮着收拾碗筷,看见郎岩独自站在院外的龙眼树下。
她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过去。“少峒主今日能来,金花很感激。”
郎岩转过身,月光在他古铜色的脸庞上投下斑驳的树影。“举手之劳。”他顿了顿,“劝农使的事,黑石峒不会坐视。”
小满心头一暖,正要道谢,却见吴承宇快步走来:“小满,萧兄请你过去一趟,说是要商议明日应对之策。”
她回头看了眼郎岩,他微微颔首,转身匆匆离开了。
小满抬头望着满树沉甸甸的果实,想起老人们常说:龙眼结果越多,今年的收成就越好。可是明日,这些刚刚看见希望的庄稼,这些才开始好转的日子,会不会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而付诸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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