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有很多话要说,走到门口,又说不出口,静默片刻开口道:
“娘,我走了。”
苏蓉平静回道:
“路上注意安全,让小英送送你。”
陆元回应一声,牵着驴,走出院子。
小英一只手牵着黑狗,一只手牵着陆元的手,原本要说很多话的两人,都变沉默了。
来到村口的大榆树。
陆元打破沉默,说道:
“再往前走就出村了,天快黑了不安全,就送到这吧。”
小英松开他的手,把牵狗绳递给他,嘟着小嘴,说道:
“听说城里的姑娘会打扮,长的也好看,可会骗人了,你别跟城里的人学坏,沾花惹草,被人骗了银子。”
陆元绷不住笑了,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道:
“谁都没你长的好看,我就稀罕你,赚的银子只给你花。”
小英红了脸,眼里泪光婆娑,咬着红唇,酝酿了很久的勇气,她才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这一下,脸更烫了,把天外的晚霞都染的绚丽多彩。
少女的吻。
好似有了颜色。
陆元摸了下脸,傻傻的笑了,仿佛晚风吹进了心田,清凉怡人。
“傻笑什么啊,要赶路啦!”
小英嘟着小嘴,傲娇嗔怪道。
“等我在城里买了大房子,就回来接你们,我走啦。”
陆元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村子。
大榆树下。
小英望着陆元,一手牵着驴,一手牵着黑狗,迎着夕阳,走到山道上,地上的影子拉的很长。
他不停的回头望,朝她挥手,大喊。
喊声越来越大。
她却越来越听不清,最后连他的影子都消失在山林之中。
默默的站了许久。
小英转身回到草屋,来到陆元的房间,墙上挂着的弓箭、鱼篓、箭筒……都没了,心里莫名的空空的,憋闷,像是压了一块石头。
她看到床上有一个布袋,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银子,沉甸甸的,还有一张纸条。
打开纸条。
以朱砂笔墨,写着一行字:你是我眼中的仙子。
小英看着殷红的文字,眼泪漱漱落下,把纸条捧在手心,抱在怀里,开心的笑了。
她想起了陆伯伯去世那天晚上。
陆元得知自己是收养的孩子,坐在大河边沉默,她陪着他看星星。
陆元说。
老爹是他眼中的山,跟在他身边,就有种莫名的勇气。
他走了。
一下子心空空的,仿佛失去了力量。
原来他不是痛苦自己是收养的孩子,是对未来莫名的恐惧害怕。
她好奇问陆元,在他眼中,她是什么?
陆元沉默了一晚上,没回答。
也许没想好。
也可能是羞于回答。
直到三年后的今天,才得到那晚的答案。
这个呆头,他一直都记得。
她擦干眼泪,朝东屋喊道:
“婆婆,陆元哥走啦,给我们留了好多银子,我去做饭啦……”
陆元走了一段路,回头望,盘龙村变得有锅盖那么大,摸了摸小英亲吻的地方,似乎还有甜甜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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