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酒是喝不上了。”白枫摇头笑,看似洒然,却给人一种无奈感。
“怎么?”陆元追问。
“她被郭宝山扒了皮,被我一刀砍了。”白枫回道。
“地窖里的那个?”陆元震惊。
白枫点头,咧嘴一笑,月光照在他脸上,显得牙齿特别白,笑的很难看。
“对不起。”
陆元觉得冒昧了,不再问。
默默喜欢的人,藏在心里不敢对外声张,却被人当小妾娶走,还被扒了皮,心里的滋味也只有当事人才最清楚。
那一刀斩下,是泄愤,也是在给心爱的女人报仇,也希望他斩断了心结。
路上沉默许久,只有马蹄声。
“陆大人,前面就是我们村子,大槐树下的草房就是我家。”
白枫指着村落,月光如水,清澈寂静,这是他沉默后的第一句话,像是跟自己和解了。
“看着跟盘龙村大小差不多。”陆元接话道。
“盘龙村?我听说过,那里有个跟河龙王关系很好的李老拐,给人办红白喜事,一年前我师父让我去他那拿纸人。”白枫说道。
“你师父,叫什么名字,能教出你这么强的徒弟,他很强吧?”陆元问道。
“我师父是瞎子,村里人都叫他白瞎子,是个孤寡老头。我拿回纸人后,他就消失了,临行前说要去镇妖岭办点事,要是回不来……”他说着,眼中有些落寞。
“回不来怎样?”陆元问。
“就不回来了。”白枫把话补充完整。
“你师父要纸人做什么?”陆元好奇问。
“我是师父说,李老拐扎的纸人有灵性,点亮眼睛之后能给他引路,寻找到镇妖岭。村里人说,他脑子不清楚,经常说些胡话,我也听不大明白。”
白枫勒马停住,指着遥远处墨黛色的山川轮廓,说道:“我师父是往那个方向走的,大概镇妖岭就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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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妖岭?
陆元极目眺望,没听说过什么镇妖岭啊,莫非他师父也是像李老拐一样的神秘人?
两人说话间,在大槐树下停住,下马。
两间草屋,靠着西墙搭着一个做饭的草棚。
草屋里亮着油灯。
“谁啊?”里面传来老者的沙哑声。
“大伯,是我。”白枫把马拴在树上,对陆元说道:“我大伯早些年打猎跌下山崖摔断了腿,靠着竹编手艺换点钱。”
老者推开门,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走了出来。
“哦,是小枫啊,还带了客人回来,你在哪弄的高头大马,不会是做了见不得光的事吧?”老者语气中略有担忧。
“大伯,瞧你说的,我是干大事的人,怎么会做偷鸡摸狗的勾当!”白枫大大咧咧的往里走,介绍道:“这位是镇魔司的陆大人,白麟叔的好弟兄,让我跟着他混,去镇魔司当差嘞,这可是镇魔司的战马!”
老者朝陆元拱了拱手,爽朗笑道:“见过陆大人,我这腿瘸了不能跪,还请担待。”
陆元朝他拱手回礼,笑道:“老先生不必客气,白枫跟我年岁相仿,而且我跟白麟兄长是把兄弟,叫我陆元就行。”
“哦,白麟的把兄弟,这么说可就是一家人了,快屋里坐!”老者热情笑道:“小枫这孩子,说他性子直,又一肚子点子,做事麻利,又容易冲动。以前跟着白麟干过一阵子差,把人家城里的权贵给得罪了,非得把他关进大牢,还是白麟千说万说使了银子才把事给平了。以后要是哪里做的不好,陆大人多多担待。”
陆元笑道:“老先生放心,我会把他当兄弟看待。”
老者摆手笑道:“你跟白麟是把兄弟,他该叫叔才对,可不能岔辈分了,来,请坐,我去泡茶喝,春上摘的新茶,走的时候给白麟也带些。”
陆元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塞给叶枫,小声说道:“给你大伯用。”
白枫眼神一暖,没有矫情,接过银子,走向大伯里屋,说道:“大伯,你别忙了,等下我就要跟陆大人去城里,这银子是我协助办案的赏银,你留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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