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儿被那直接作用于心灵的宏大声音震撼得说不出话,只能用力地、用力地点头,灰银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恳求。
那意念又扫过苍烈,尤其是他胸前的墨玉封印,再次变得冰冷。
【……归墟的……污秽印记……深植……灵魂……乃大不净……】那意念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静滞之域……不容……此等……玷污……】
苍烈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但下一刻,那意念似乎又权衡了什么。
【……然……‘钥匙’之祈求……‘契约碎片’之存在……以及……汝身……竟有一丝……‘源冰’之息……】它似乎感知到了苍烈体内那经过原始冰核碎片淬炼后残留的、极其微弱的同源气息,【……暂且……留存……观察……】
那锁定苍烈的毁灭性意志,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
那条悬停的触须也收了回去。
苍烈感觉自己仿佛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如果在这极寒环境下还能出汗的话。他大口地喘息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席卷而来。
但危机并未完全解除。
那古老存在的意念再次变得恢宏而淡漠,如同宣判:
【……此地……非汝等……久留之地……‘核心’……亦非……现世之匙……所能……完全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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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去……】
它下达了逐客令。
同时,一条巨大的冰髓触须再次抬起,这一次,它轻轻点向了众人来时的方向——那条横跨静滞之海的冰晶桥梁,以及后方的螺旋阶梯。
随着它这一点,那被之前混乱力量冲击和核心防御机制激活而变得不稳定、甚至部分断裂的冰晶桥梁,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自我修复、重组,转眼间恢复如初,甚至更加坚固!连螺旋阶梯出口处那紊乱的静滞力场,都变得平稳下来。
一条离开的通道,被重新打开了。
【……携此‘火种’……离去……】那意念最后扫过星儿,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意,【……待其……成长……待繁星……重新……点亮……归途……或现……】
话音落下,那庞大无比的古老存在,不再理会他们,开始缓缓下沉,重新没入那无尽幽蓝的静滞之海中。翻腾的海面迅速平复,那令人窒息的恐怖意志也随之如同潮水般退去,最终消失不见。
平台之上,只剩下惊魂未定的苍烈和星儿,以及那沉默下去的虚无之隙。
仿佛刚才那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但苍烈体内依旧隐隐作痛的伤势、星儿眉心淡化的黑痕、以及脚下完好如初的冰桥,都在证明着那绝非梦境。
一位来自远古海底的恐怖存在,苏醒了,又再次沉睡。
它似乎认可了星儿的身份,甚至因为某种原因暂时放过了被归墟污染的苍烈,但却拒绝他们接触最终的核心,并直接下达了逐客令。
前方的路,似乎被堵死了。
苍烈看着怀中气息平稳了许多、却同样茫然无措的星儿,又看了看那深不见底的静滞之海,独眼中充满了疲惫、震撼,以及一丝深深的不甘。
就这样……离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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