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小雪吧?”女人变得殷勤起来,“你爸爸在午睡,找他什么事,等会儿我帮你转达。”
如此亲昵的语气,他们之间什么关系不言而喻。
郁雪非识趣地说,“没什么事,麻烦您告诉他给我回个电话吧,谢谢阿姨。”
“诶,好嘞。”
病房里弥漫着福尔马林的气味,与外面患者的呻吟、家属的惋叹,糅合成一种名为绝望的情绪。
郁雪非一个挨一个手机银行翻看自己的余额,数字相加算了一遍又一遍,却还是不甘心般,盯着那一串零出神。
江烈在这时候醒来。
他刚睁眼,就看见医院的天花板,那抹单调的白色触目惊心,仿佛一道生命的休止符。
他厌恶这样为人鱼肉的感觉,挣扎着要起身,惊动了旁边的郁雪非。她连忙按了护士铃,然后安抚江烈躺回去,“你别激动,好好躺着,有什么事叫我就行。”
病情刚稳定下来,江烈嘴唇乌青,说话声也断断续续,“郁雪非,我怎么了?”
“一点小毛病而已。”她不忍心说出实情,“医生说你最近熬夜太多身子虚,所以今天才休克,再这么发展下去,迟早要猝死,知不知道?”
“那多正常,程序员有几个不熬夜的。”
“但你也不准熬。”
难得听她如此强硬,江烈扬起一个受用的笑,“好,我不熬了,从明天开始养生,早睡早起。现在能起来了吧?”
“还不成,你得住院观察几天。需要什么东西,我从家里给你拿过来。”
“那你帮我把电脑带来吧。”
郁雪非蹙眉,“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电脑!”
江烈很讲商业诚信,“还拖着客户没交单呢,我总得弄完吧?”
护士赶到,来给江烈调整吊瓶,对话戛然而止。
郁雪非没再说什么,顺手取过放在床头柜上的苹果和小刀削了起来。
她知道江烈这么拼是要为自己攒出国的费用。
其实当年孔静跑了的时候,给江烈留了一套老房子,那套房产的价值足够供他长大,甚至还有富余。
但他想去藤校,这笔钱显然就不够看了。
其实从头到尾,一切也就是商斯有一句话的事,如他们这样的普通人却要付出千倍、万倍的努力,才能勉强与之齐肩。
她忽然就恨起命运不公。
同时,又觉得自己矫情。
且不提卷入豪门恩怨里的个例,在四九城里,与公子哥们风花雪月一场也不算多不堪的事情。
如今感情也变得快餐化,大家各取所需,适当的时候一拍两散,没什么不好。
若只讲人前那一面,商斯有在她见识过的二代里也算得上翘楚,跟他谈恋爱绝对算不得亏。
她想得出了神,反应过来时,刀刃已划破指尖,汩汩沁出血珠,染红了剖开的果肉。
郁雪非吓得把苹果往垃圾桶里丢,不知是扔垃圾,还是扔掉自己刚刚荒诞的想法。
江烈看着她的动静笑了笑,“是不是每个人坐到病房里都要削苹果?怎么像规则怪谈。”
她垂着头擦手,“补充营养嘛。”
“那你还不如帮我剥个橘子呢,我爱吃那个。”
郁雪非给他剥了一只,江烈像往常一样,分了一半回来。
护士早就出去了,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他们两人无声对坐吃橘子。
心里揣着事,郁雪非一瓣橘子都要咀嚼许多下。江烈静静看了她一眼,开口道,“我的病是不是挺难治的,如果是就别治了。”
郁雪非讶然,“你说什么胡话!”
“不是我说,你真的不会骗人。”江烈无所谓笑笑,“我不想当别人的累赘,死了也好,清静。”
他被抛弃太多次了,不想再经历一回。
从父亲出轨,到母亲不告而别,再到眼下。
郁家固然善良,愿意在那种情形下,忍受着被江家那些穷亲戚戳脊梁骨,接过养育他的担子,但并不代表能在发现他身染重病时依旧接纳他。
上回暴雨夜里,商斯有的话他不是没听进去,他就是个谁也不愿意要的拖油瓶,要是没有他,郁雪非会过得更好。
“江烈,你别这样想,积极配合治疗,没什么大碍的。医生说了……”
话音被手机铃声打断,是郁友明。
她不得不暂停,“我去接个电话。”
郁雪非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跟郁友明通话,只讲了江烈的病情,关于那位阿姨的事只字未提。
郁友明说家里还有点存款,可以马上打过来,救人要紧。
然后他默了片刻,小心翼翼开口,“雪非,这些年你们都不在,何阿姨照顾了我许多,爸爸想和你商量商量……”
她眼皮轻轻跳了下,懂事地说,“挺好的,您一人在那边也能有个伴,我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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