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的灰烬落在肩头,陈无涯没去拍。他仍蹲在田边,掌心贴着泥土,那根短棍插在湿泥里,微微震颤。刚才那一手“地动”震慑了人群,也撕开了裂口——族人们退开几步,却又不肯散去,彼此交头接耳,声音由低语渐成喧哗。
他缓缓收手,指节还在隐隐作痛,皮肤皲裂处渗出的血已干成暗红。他知道,自己刚刚跨过了一条看不见的线。不是武技的界限,而是人心的边界。
议事广场的篝火被重新点燃,祭司拄着骨杖走来,身后跟着长老之子甲。甲站在高台边缘,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陈无涯身上,嘴角一挑,却不言语。
“外乡人!”祭司声音沙哑,“你以异术扰地脉,触犯祖训。此等作物,是否还能食用?是否已染邪气?今日须得议明!”
有人立刻应声:“这苗长得太快,夜里还闪银光,定是妖物!不如烧了干净!”
“放屁!”另一人怒吼,“西沟堤坝塌了,是你家的水救了支渠?是谁昨晚震退偷袭者?若不是他,咱们的地早被毁了个干净!现在倒要烧他的苗?”
“他是外人!凭什么替我们种粮?凭他那手钻石头的邪法?”
“那你有种让石头自己裂开啊!你有种让叶子滴露成纹啊!”
争吵迅速升级,两派人越靠越近,手中石斧、木矛已指向对方胸口。主和派主张将部分作物送去邻部求和,换取短期安宁;主战派则咬死不能分粮,更有人喊出“驱逐外乡人”的口号,矛头直指陈无涯。
他没动,也没辩解。只是盯着地面,指尖再次压进泥土。错劲无声渗入,三尺之下,轻微震动传来——那不是人群踩踏的回响,而是更深、更稳的节奏,像是某种东西正从岛外缓缓靠近。
可他不能说。
说了,只会被当成制造恐慌的借口。
他站起身,走到人群中央,捡起一块碎陶片,在湿泥上划出三条线。
“第一条,是水。”他指着第一道,“你们的主渠断了,但地下水能补。我引它上来,靠的是震土松脉,不是邪术。”
有人冷笑:“谁信你这套鬼话!”
陈无涯不理,继续道:“第二条,是时间。你们按节气种,等天时。我种的晚,却发得快,是因为我把种子埋深,逼它拼命扎根。这不是逆天,是逼命活。”
几个年长的农人低头看着那线条,眉头微皱。
“第三条,是人。”他画下最后一道,“你们争的是谁该拿多少粮,可真正该问的是——谁来管这块地?谁来防下一次夜袭?谁来应对接下来的旱季?”
他抬头环视众人:“我不争粮,也不争权。但我清楚一点:这块田要是毁了,你们谁都活不长久。”
他顿了顿,声音沉下来:“我提议,两派各推三人,组成共管组。种植、灌溉、守夜,全都一起做。收成后,七成按劳分配,三成换铁器、盐巴、武器。等堤坝修好,再议后续。”
人群安静了一瞬。
这是第一次,有人没站在某一边说话,而是把两边都拉进了同一个局。
主战派中有人点头:“这法子……还算公道。”
主和派也有人开口:“只要不再用那手控地的本事,我们可以谈。”
就在这时,祭司猛然举起骨杖,重重顿地。
“住口!”他厉喝,“祖训有言:‘血亲之外,不得执耕权’!土地乃先祖所赐,岂容外人立制?此人以邪法惑众,动摇族本,若不驱逐,必招天罚!”
话音未落,主战派一名壮汉怒吼着冲上前:“老东西,你是被甲收买了吧?昨夜他带人截水,你装瞎!现在又要赶走救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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