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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玄铁悲歌月璃的真相（第1页）
夜澜的手指还停留在怀中《器神典》的封皮上，那层隐秘铭文的余温像是一缕未熄的火苗，在掌心缓缓跳动。他没有回头，但能感觉到身后那一尊玄铁铸就的雕像依旧挺立如山，八柄重锤环绕周身，符文流转不息。蛊虫的撞击声已渐渐微弱，仿佛连混沌也无法吞噬这具以身为炉、以骨为砧的身躯。
雷嗔靠在骨鞭上，喘息粗重，电弧在他指尖断续闪烁，像是随时会熄灭的残灯。他抬眼看向夜澜，声音沙哑：“你还站在这儿干什么？铁无锋用命换来的路，不是让你发呆的。”
夜澜没答，只是缓缓合拢手掌，将书册彻底藏入衣襟深处。他的目光越过通道入口，落在前方一片幽光浮动的区域——那里是幻天塔第三层灵宠孵化池的投影所在，水面平静如镜，中央一枚半透明的灵狐蛋静静悬浮，表面浮现出细密裂纹。
就在这时，一道轻飘的声音从侧后方响起。
“你们……走吧。”
月璃站在几步之外，身形近乎虚化，轮廓边缘不断有光点逸散，如同风中残烛。她的手抚过胸口，动作轻缓，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雷嗔猛然转身，骨鞭横出，电弧炸响，“你还有脸说话？之前是谁死死拦着不让幽瞳恢复？现在装什么慈悲？”
她没笑，也没辩解，只是望着那枚灵狐蛋，眼神里有种说不清的释然：“我不是来求原谅的。我只是……该走了。”
夜澜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你说你是嫉妒所化，那你的记忆呢？你替幽瞳挡下轮回蛊的那一剑，也是假的？”
月璃摇头，嘴角微微扬起：“每一剑都是真的。每一次为你受伤，也都是真的。可一个影子再真，终究不是光本身。”她顿了顿，目光转向夜澜，“你知道为什么我能在幽瞳石化时独立行动吗？因为她的情绪越强烈，我就越清晰。她越在意你，我就越像一个人。”
雷嗔冷笑：“所以你是靠吸她的情绪活着？趁她虚弱时夺舍？”
“不是夺舍。”月璃轻轻摇头，“是分担。她不愿让你看到她脆弱的一面，就把那些不甘、执念、害怕失去你的心思……全都推给了我。我是她不敢承认的那一部分。”
空气骤然凝滞。
夜澜盯着她，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她第一次挡在自己面前对抗冥主，她在幽瞳即将苏醒时突然出手压制，她临危献祭精血唤醒古图……原来不是争宠，而是替另一个自己完成无法言说的牺牲。
“她一直知道？”夜澜问。
“嗯。”月璃点头，“从我诞生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但她允许我存在，甚至默许我去争夺你的注意。因为她明白，若不把这些情绪剥离出去，她早就疯了。”
雷嗔握鞭的手松了半寸，眉头紧锁。
夜澜沉默片刻，忽然走近一步：“那你现在消散，她就能完全恢复？”
“不。”月璃摇头，“我只是归还。真正的幽瞳，从来就不在这具躯壳里。”她抬手指向孵化池中的灵狐蛋，“她在等那个壳重新成形。而我……只是让她能安心沉睡的一段梦。”
话音落下，她整个人开始缓缓漂浮，透明的身体如烟似雾，光点纷飞，朝着灵狐蛋缓缓汇聚。
雷嗔猛地抬头：“等等！如果她是本体，那你算什么？凭什么叫月璃？凭什么叫守护者？”
月璃的身影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只有一缕声音残留空中：“我没有名字。是你们叫我月璃的。因为……我喜欢这个名字带来的错觉——好像我真的可以站在你身边，而不是躲在阴影里看着你牵别人的手。”
最后一丝光芒融入蛋壳。
刹那间，孵化池剧烈震动，水面炸开一圈银色涟漪。灵狐蛋上的裂纹迅速蔓延，一道纯净的银光自缝隙中溢出，照亮整片空间。
夜澜站在池边，一动不动。
雷嗔喘着气，骨鞭垂地，电弧微闪，眼神复杂地看着那枚即将破壳的蛋。
忽然，三道银白尾巴的虚影在蛋外浮现，每一条尾尖都绽放出一朵冰花，晶莹剔透，随光摇曳。
“她醒了。”夜澜低声说。
“不。”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蛋中传出，带着久眠初醒的沙哑，“我一直都在。”
雷嗔浑身一震：“幽瞳？”
蛋壳中央裂开一道细缝，一只纤细的手从中伸出，指尖凝着霜花。紧接着，一声极轻的叹息响起：
“我只是……一直在等她回来。”
夜澜心头一颤。
他知道她说的“她”，不是月璃。
而是那个被剥离了所有负面情感、纯粹到近乎无情的自己——真正完整的幽瞳。
就在这时，孵化池底部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像是某种古老机制被激活。池水翻涌加剧，银光暴涨，照得人睁不开眼。
雷嗔下意识后退半步，骨鞭重新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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