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鳞舟在风暴边缘悄然解体,化作点点青光消散于空中。
夜澜立于山巅,脚下是夜家祖祠后山的禁空阵台。这里没有迎宾法阵流转的光华,也没有弟子列队相迎的钟声。他来得无声无息,如同一柄藏于鞘中的利刃,终于抵上了陈年旧伤。
主殿方向传来低沉的诵文声,仪式正在进行。
他抬步前行,墨袍随步伐轻轻摆动。面具下的目光平静如深潭,体内冰雷双脉缓缓运转,灵力如潮水般在经络中悄然积蓄。他无需张扬,只要踏入那扇门,一切便会戛然而止。
主殿内灯火通明。
玉阶之上,夜鸿煊身着族长礼袍,手持归附玉牒,正欲落印。北域联盟的使者端坐右席,两名长老侍立两侧,神情肃穆。殿外十名守卫伫立,皆为金丹修为,显然已做好应对突发之变的准备。
“今夜,夜家正式并入北域联盟。”夜鸿煊声音沉稳,“自此共御外敌,共享资源,同进退,共存亡。”
话音未落,殿门轰然洞开。
一道身影步入,脚步不重,却令满殿之人呼吸一滞。
那人戴着半张冰纹面具,衣袍无风自动。一股寒意自门口蔓延而开,空气中浮现出细碎霜晶,地面悄然覆上一层薄冰。
使者猛然起身:“何人擅闯?”
夜鸿煊抬头,瞳孔骤缩。
他认得这气息。
那个本该死在寒渊里的侄子,竟真的回来了。
夜澜未曾看任何人一眼,径直走向高台。他的目光落在那块归附玉牒上,右手抬起,指尖轻点。
一道灵力自掌心迸发,直击玉牒。
“砰!”
玉牒应声炸裂,碎片四散飞溅,其中一片划过夜鸿煊手背,留下一道血痕。
全场死寂。
“你……”夜鸿煊声音紧绷,“你是夜澜?不可能!你早就——”
“死在寒渊?”夜澜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传遍大殿,“我不仅回来了,还比你们想象中更强。”
他扫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夜鸿煊脸上。
“叔父,你眉心缠绕黑气,神识浑浊不清。你以为你在主持仪式,其实不过是别人的提线木偶。”
夜鸿煊怒极:“放肆!你一个叛族弃子,有何资格在此胡言乱语!来人,将他拿下!”
殿外守卫立刻冲入,长枪齐指。
夜澜冷笑,体内灵力猛然爆发。
冰雷之力交织而出,一股远超金丹境的威压瞬间笼罩整座大殿。那些冲上前的守卫仿佛撞上无形壁垒,纷纷倒退数步,跪倒在地,连兵器都握持不住。
夜鸿煊脸色剧变,急忙从袖中取出一张符令,欲要催动。
夜澜一步跨出,左手一探,那符令竟自行脱离夜鸿煊之手,落入他掌心。
“你想引爆‘镇族雷印’?”夜澜淡淡道,“可惜,以你现在这点灵力,连引动它的资格都没有。”
他五指收紧,符令当场粉碎。
紧接着,他右手按向地面,灵力灌注而下,震荡波迅速扩散。夜鸿煊双腿一软,扑跪在地,额头触碰冰冷石砖,再也无法起身。
众人震惊。
一名长老颤声道:“这……这是金丹巅峰的灵压!他才多大年纪?”
另一人低语:“莫非他在寒渊中得了什么奇遇?”
夜澜这才缓缓开口:“我不是弃子,也不是死人。我是夜家嫡系少主,母亲乃月神血脉继承者,父亲是北域战神。你们剥夺我的身份,夺走我的修行资源,将我推入寒渊,就是为了今日能顺利把夜家交给外人?”
无人回应。
北域联盟使者强作镇定:“夜澜,即便你活着归来,也改变不了大局。归附文书已签,联盟大军已在百里之外待命。你若反抗,便是与整个北域为敌!”
夜澜转头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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